陳方烨剛剛開車回家的時候,派出所打電話給他,告訴他的小舅舅錢耀祖強女幹未遂,被受害女生反殺打進了醫院。
陳方烨這個小舅舅年輕時不學無術在外面做混混,現在四五十歲了自以為是什麼□□,實際上就是街邊的二流子。陳方烨的母親到底狠不下心來完全不管這個弟弟,時不時給點錢接濟他,叫他不至于餓死。
沒想到捅出這麼大一個簍子來。
看到段黛臉上的巴掌印和胳膊上的擦傷時,他先是心疼了一瞬,緊接着反應了過來:“你難道就是那個……”
段黛蹙眉:“那個黃毛居然還是你親戚啊?”
女警看了一眼陳方烨,轉頭又看了一眼段黛:“你們認識?”
段黛:“是朋友。”
陳方烨:“她是我女朋友。”
兩人同時開口,随後都愣了一下。陳方烨沒想到一向對自己愛的要死要活的段黛居然隻說他們是朋友,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你……生氣了?”
他走到段黛身邊坐下,像從前一樣試圖去握她的手。然而段黛皺着眉“嘶”了一聲:“我胳膊上有傷,你沒看見嗎?”
女警了解了情況後也拉下臉來:“女朋友被自己舅舅差點強女幹,你這男朋友上來問她生沒生氣。怎麼,要給你那個強女幹犯舅舅開脫嗎?”
說着她又對段黛道:“你可别戀愛腦上頭就這麼原諒犯人了。”
段黛微微一笑:“我會繼續追究法律責任的,放心。”
陳方烨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想摟着她的肩膀,但看着她胳膊上觸目驚心的血痕,竟也不知道該怎麼動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會碰到我舅舅?”
段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就住在這,反倒是你舅舅怎麼會在這裡?”
“我……”
一直坐在一邊的黎尚軒忽然道:“你怎麼現在這個時間拖着行李箱走在外面,這麼晚了叫朋友出來接應你一下,估計就不會碰上這種事了。”
段黛嗤笑一聲:“誰叫我活該倒黴呢,在機場等了四個小時才知道沒人來接我,隻能自己打車回來了。”
女警皺眉:“誰啊,不能來也不提前說一聲。要是四個小時前還不至于大半夜的外面沒人呢。”
陳方烨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是他和段墨說的,要讓段黛長點記性的。
隻是他不知道這記性會是這樣……
“你是想讓我不追究你舅舅的刑事責任嗎?”段黛瞥了他一眼,“放心好了,就算他死在醫院裡了我也會追究的,讓他的親戚以後政審都受影響。”
“我不是……”
陳方烨頭一次有這種蒼白無力的感覺。他也很讨厭這個小舅舅,也并沒有要段黛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過小舅舅一馬的意思,政審什麼的他更是沒想到這一層。但段黛懶得聽他解釋:“到底是有血緣關系,打斷骨頭連着筋,誰知道你怎麼想的。”
陳方烨百口莫辯。
倒打一耙這一招,段黛還是跟書裡的這幾個男人們學的。《無人愛她》這本書裡,女主被虐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身邊人不由分說地倒打一耙。他們自顧自地認為女主就是在無理取鬧或者圖謀不軌,先入為主的認為女主就是心思歹毒,對于女主的辯解充耳不聞。
段黛很喜歡看他這副啞口無言的模樣。她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戰果,轉頭問警察:“不知道那個流氓情況怎麼樣了?我會被認為是防衛過當嗎?”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警察看了一眼手機:“嗯……醫院那邊說,錢耀祖生zhi器被嚴重破壞,鋼門還進了玻璃渣……”
陳方烨目瞪口呆地看着段黛。這是她打的?
警察最後簡單概括:“以後應該都沒有生育能力了。鋼門那裡還在治療,但是有大小便失禁的風險。”
段黛小聲嘟囔了一句居然沒死啊,警察們沒聽見,但是陳方烨聽見了。
“你想讓他死?”
段黛面無懼色:“他不該死嗎?”
這個禍害還活着,她将來就有被殺害的風險呢。段黛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對着他的喉嚨也捅兩下了。
陳方烨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即便你知道了他是我舅舅……你也想讓他死?”
段黛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吧?”
陳方烨猛地站了起來:“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
段黛往旁邊挪了挪,在心裡罵了一聲癫公:“我還得找他索要賠償呢,精神損失費和醫藥費一分都不能少。”
陳方烨難以置信地看着她:“阿黛,你怎麼變成這麼冷漠的人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段黛皺着眉:“你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那個流氓有錢賠我嗎?沒錢的話你這個外甥就得想想辦法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