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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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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抱着胳膊看焱雀在廚房裡忙碌,很快就張羅出一鍋白玉丸子般的元宵,初九迫不及待的盛了一碗,吹涼了些一口咬下,邊眯着眼邊騰出手來贊許的豎起大拇指,焱雀謙虛的笑了笑,分别盛了兩碗給顔如故和謝雲焱端去。

焱雀端着一碗元宵走進柴房,鸢青閉着眼臉色慘白的靠着柴垛,焱雀把元宵遞到她面前,熱氣撩開了她的眼皮,鸢青呆呆的盯着面前的元宵,突然面容猙獰起來,擰着身體凄呼道:“我聽見了,她們臨死前的慘呼,我都聽見了,如果不是因為我,她們不會死,玉音那個賤人,我殺了她,我殺了她……”。

焱雀道:“玉音在我手上,你幫我尋回姨娘的屍身,我把她交給你處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鸢青停止了掙紮,一動不動的盯着焱雀,焱雀又道:“事已至此,你不會還想着能和齊軒嶽白頭到老吧”。

焱雀把元宵放在她身旁,解開了捆在她手腕處的麻繩,起身盯着鸢青通紅的雙眼說:“早知他薄情寡義,何必執迷不悟”。

鸢青扯出一個慘淡的笑,“成交”。

陽光穿透濃霧照耀山間,祥和安甯的鋪灑在菩提寺後門外山腳下幾座新墳上,初九雙手合十,站在幾座新墳前吟誦着超度的經文,鸢青和溫香跪在墳前淚流滿面,焱雀用劍押着玉音跪下,玉音恢複神智後就被押來此處,在焱雀的威逼下徒手挖坑埋屍,立了木牌為碑,纖纖玉指被泥土和血包裹,此刻蜷曲變形,疼痛鑽心。

鸢青一把抹幹滿臉淚水,目露兇光,躍起就要殺人,焱雀閃身擋在玉音面前,鸢青氣急敗壞怒吼斥道:“你言而無信”。

“我何來言而無信”,焱雀幽幽道:“說好的是你幫我尋回姨娘屍身,我将她交于你處置,何況她還有用處,一刀宰了豈不可惜”。

溫香起身一把拉住鸢青,勸道:“這賤人遲早要給姐妹們償命,何必急在一時,郡主此言必是有了打算,且聽郡主吩咐吧”。

焱雀道:“好說,我不過是想玩點裝神弄鬼的把戲罷了”。

焱雀說了自己的打算後,鸢青和溫香眉頭緊鎖,鸢青道:“小郡主,你想要制造玉音被怨靈纏身的假象來引起定都侯府混亂,好趁機轉運老闆屍身恐怕難以實現,老闆屍身離棺必腐,如今鎮守定都侯的是阿……齊軒嶽麾下的禁軍,豈同尋常府兵般容易胡弄,遑論将老闆屍身帶棺材一同運出府外甚至出城”。

焱雀歎了口氣,她也知此計勝算頗微,可眼下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剛想說“為今之計隻有賭上一賭”,卻聽一旁初九插話道:“那如果不需要整具棺材都運出來呢?”

溫香耐心的解釋,“小師傅,老闆屍身不腐隻因棺材施了秘術,可這秘術離棺便失去作用,腐敗的屍身目标太大,很難帶出府外,更别說出城了”。

初九眨巴着眼睛,“屍身不腐不就行了”。

溫香和鸢青都歎了口氣,焱雀卻是滿目放光,迫不及待道:“小師傅,可有辦法?”

初九滿目含笑,“辦法嘛,小僧自然是有的”。

夜深,子時三刻。

定都侯府内,葉砺挎着刀,領着一支二十人小隊在長廊中穿梭巡邏,他滿臉疲态,消瘦了許多,齊軒嶽晉升以後,他第一個被調入其麾下,破格升為少鋒營百夫長,明為重用,其實不過是借機打擊報複葉氏昔日羞辱,每日葉砺除了被繁重的差事壓得喘不過氣,還在無人得見的角落受盡了齊軒嶽的淩辱,而此番派他率少鋒營鎮守定都侯府,也有齊軒歹毒的用心在其中,齊軒嶽已知他與焱,柳,蘇三人交好,也頗受定都侯待見,按齊軒嶽的令示,若定都侯和焱,柳,蘇三人前來搶奪顔不謝的屍身,少鋒營即便戰至無人生還,也必得傾全力擊殺,否則便将整個少鋒營以軍法論處,命令一下,整個少鋒營都成為了牽制定都侯的籌碼,所以葉砺自入定都侯府的第一天起,便祈禱定都侯和那幾位舊友千萬别來涉險,他不想被迫與他們兵刃相見,也不敢賭上整個少鋒營的身家性命與之相搏。

餘姚川走在他身後,捅了捅他的後背,低聲道:“你說,他們會來嗎?”

葉砺頭也不回的壓聲答道:“不知道,但願别來,侯爺就不說了,光是焱雀,柳珘,蘇一心,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可如今齊軒嶽勢大,他們真的尋來了,要帶走夫人的屍身,我們除了領命拼死阻攔,沒有第二條路走”。

餘姚川還要說什麼,走廊盡頭傳來一聲凄厲呼嚎,範柏勝連滾帶爬的撲過來,抱着葉砺的手臂大聲喊道:“救命啊,玉音,玉音……”

葉砺厲聲道:“你不要命了,又去招惹那個女人,前些日子挨的幾十個嘴巴子這麼快就忘了”。

顔不謝城樓慘死後被安置回定都侯府,齊軒嶽迅速召集少鋒營,将定都侯府把守得密不透風,他雖沒有明示,但任誰心裡都清楚,他是在定都侯府以顔不謝的屍身為誘餌布下了一張大網,等着犯上做亂的定都侯高倉巍前來送死,而令人費解的是,齊軒嶽将一花樓的衆位如花美眷也安置在了定都侯府,不過以他今時今日的聲威,無人敢提出異議,隻有一人欣喜若狂,那便是一直垂涎玉音而不得的範柏勝,他自信玉音已無所依仗,定然對他趨之若鹜,前幾日夜間便想趁着換防空隙私下裡撩擾玉音,卻不料玉音早已成為了齊軒嶽的枕邊人,他闖入玉音房中時不合時宜的打攪了齊軒嶽同玉音的纏綿時刻,範柏勝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全然未将如今風頭正勝的禁軍副統領放在眼裡,等他回過神來時,已被人強摁跪倒在地,左右開弓的抽了幾十個嘴巴,直打得口吐鮮血,暈倒在地,堂堂範大少何曾受過此等侮辱,他向家中求助,卻隻等來宮中貴妃親筆所書的一個“忍”字,所以當他魂不附體的從後院跑來,嘴裡直呼“玉音”時,葉砺首先便認為是這位色心不死的大少爺又不知死活的招惹了那位恩寵正盛的美人。

“不是”,範柏勝急得呼哧帶喘,直拉着葉砺就要往後院走,拽得葉砺一個趔趄,正惱火時,唐方神色驚恐的從前院跑來,抓住葉砺另一隻手,直喊道:“不見了,快去……”

葉砺左右手被二人死拽着,手腕生疼,正掙紮時,範柏勝和唐方同時停下了動作,四下陷入死寂,狂風驟起,霎時吹滅了檐下的燈籠,一個泛着青白光暈的模糊影子在長廊盡頭慢慢顯現,邁着輕而緩的步子向前移動,随着那個影子的靠近,在場的禁軍都不禁摒住了呼吸,那個影子在所有人驚恐瞪大的瞳孔裡愈發清晰,逐漸就變成了顔不謝慘白得沒有血色的臉孔,她的一頭如瀑青絲和一身雪白紗織壽衣被狂風撕扯狂舞,雙腿僵直而沉重的挪動,随着她的靠近,範柏勝發出了一聲尖利的慘呼。

葉砺掙脫開範柏勝的手,回身抽了他一耳光,範柏勝兩眼一閉暈倒在地,葉砺和餘姚川抽出腰刀,正面迎對上不知是人是鬼的顔不謝,雖說表面沉重,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在看到顔不謝的那一瞬,二人的額頭都已不可遏制的滲出了冷汗。

“夫人”,葉砺高聲道:“既已殒命,敬請安息,莫要叫小的們為難”。

顔不謝仍在僵直的挪動着,隻在葉砺喊話後,喉嚨發出含糊的嗚咽聲,那嗚咽聲斷斷續續,聽不分明,葉砺見她仍往前行,便想上前阻止,正在此時,狂風大作,吹得人睜不開眼睛,檐下的燈籠卻在狂風中重燃起幽綠如冥火般的光芒,繼而爆裂,直刺得在場衆人一陣眼盲,火星四濺,落在人臉上身上卻是刺骨的冰涼,饒是禁軍也不免被這場面駭得四下逃竄,葉砺被擠得站立不穩跌倒在地時,不知是人是鬼的顔不謝已不在原地。

定都侯府後門處,焱雀挨個拍了拍門口并排站着的被冰封得一動不動的少鋒營戰士的臉,回頭沖馬車上的小和尚初九豎了豎大拇指,初九低頭默念了句“罪過罪過”,便放下了車簾,焱雀一言不發的望着後門,饒是站在府外,也聽見了之前那聲尖利的慘呼,她便知道小和尚的術法生效了,她在後門處摒息以待,當後門被拉開,門後露出顔不謝血色全無的臉時,焱雀内心壓抑的悲痛如洪水傾洩,淚水奪眶而出。

“焱雀”

葉砺和餘姚川終還是趕到了,隔着後門内不大不小的院子喚了一聲,焱雀一把抓住顔不謝的手腕拽到自己身後,看清來人後卻沒有立刻拔劍相對,雙方隔着院子相顧無言,餘姚川率先收刀回鞘,接着葉砺收刀,葉砺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好本事啊,郡主”。

焱雀也扯開嘴角笑了笑,“我沒那麼大本事,多虧了高人相助”。

“你走吧,見到侯爺,代問一聲好”,葉砺對空抱了抱拳,焱雀點了點頭,攔腰抱着顔不謝縱身躍上馬車,待馬車駛離後,後門處少鋒營戰士臉上和身上冰封消解,一個接一個的從寒天雪地般的茫然中清醒,葉砺仔細檢查了衆人的狀态,發現除了記憶模糊外毫無損傷,便放下心來,和餘姚川一同回到顔不謝詐屍的長廊,範柏勝仍昏死在地,葉砺皺眉問一旁仍在震驚的唐方,“你們不是看守前院,怎麼範柏勝會到後院去了”。

唐方抖抖索索的答:“他說……他說他聽見玉音在叫他,他捂着耳朵也能聽見,突然就發了狂似的穿過前院靈堂往後院去了,我攔不住,停在靈堂的時候,發現……發現棺材打開了,裡面……”。

葉砺的眉頭皺得更緊,心道不好,急忙領着餘姚川和一衆禁軍直沖向後院,定都侯夫婦的卧房裡,玉音四肢僵硬的癱倒在床榻上,雙目圓睜,面色青紫,脖頸處有掐痕,已然氣息全無。

葉砺和餘姚川對望了一眼,餘姚川做了個無聲的口型,俨然是“焱雀”二字,葉砺輕微的搖了搖頭,便聽見有女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葉大人,我方才被院内嘈雜吵鬧驚醒,可是出了什麼事?”

葉砺同餘姚川走到門口,隻見長發披散,披着外袍的鸢青在夜色中靜立,葉砺和餘姚川又對望了一眼,這次餘姚川沒有發出疑問,隻因二人心中都已有了确定的答案。

第二日天明時分,守城禁軍打開城門,盤查出城的行人車輛,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城門口,趕車的是個面容隽秀的小厮,車簾毫無動靜,守城禁軍循例上前檢查,小厮從懷中摸出塊刻着齊字的玉牌遞來,守城禁軍立即彎腰行禮,讨好道:“小的眼拙,竟不識得齊統領的家眷,不知這是去往城外何處?”

小厮收了玉牌,也不搭話,馬車内傳出一個森然女聲,“小小守城禁軍,膽子挺大,莫非齊氏行事還需向你一一秉明?”

守城禁軍連忙放行,眼瞧着馬車不緊不慢的駛出城門,駛向城外,臉上的谄笑收攏,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低聲罵了幾句,又開始。

小和尚初九一把拽下扣在頭上的帽子,湊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股汗臭熏得他幾欲作嘔,奈何帽子可脫,身上衣服可脫不得,他隻能愁眉苦臉的駕着馬車一路颠簸回到菩提寺,顔如故和謝雲焱守在寺門前,馬車駛近了,顔如故卻反而後退了一步,謝雲焱拍了拍她的肩頭,“阿如,你們姐妹分别多年,終還是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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