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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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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偌大的菩提寺隻有靠山的偏僻小院裡燃着燈火,初九無心做晚課,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由頭在院中清掃落葉,用一柄竹帚把來回扒拉地上的落葉,焱雀抱着長劍倚靠廊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在院子裡瞎忙,這個小和尚看着呆呆笨笨的,不知為何與之相處,卻能夠陷入一種莫名的甯靜安詳,讓浮躁不安的内心沒入平靜,她現在非常需要這份平靜,以對接下來的變故叢生。

“小……女……”。

正思忖間,忙了半天的初九直愣愣的盯着焱雀,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摸了摸自己溜圓的腦袋,道:“施主,你且去房裡歇着吧,再晚些山間就要起霧了,當心着涼”。

焱雀扯開笑容,“好的呀,小師傅”。

初九也不再同掃不明白的滿地紅楓糾纏,把竹帚拿回柴房放好,又檢查了一番被五花大綁的鸢青的傷勢,拍了拍手,自顧自的回房歇着了。

焱雀仍舊一動不動的靠着廊柱,初九回房關上門後她閉上了眼睛,她身後的禅房裡時不時傳出顔如故低聲的咳嗽和來回走動的聲響,又過了約摸一個多時辰,房中聲響漸止,焱雀睜開眼睛,檐下的燈籠在一片白茫茫的霧中随夜風晃動,像一串搖曳的光點,焱雀反身推開身後的房門,低低喚了聲:“娘親”,房内的顔如故應了一聲,霧中傳出房門合上的“吱呀”聲,隔不多時,禅房裡的亮光熄滅,四下萬籁俱寂。

初九睡得不踏實,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眯縫的視線裡突現一個站在床榻邊的模糊人影,驚得他一身汗毛倒豎,那人影快速的一把蒙住他的嘴巴,把滿腔驚恐摁回他的肚子裡,貼着他的耳朵低聲道:“别出聲”。

又隔了半刻,屋外有人用長劍的薄刃從門縫中刺入,挑開了門栓,裹着一身霧氣摸入房内,在黑暗中摸索到床榻邊,提着劍沉住氣,一把掀開了被子,卻隻見一個長形的枕頭,哪裡還有小和尚的影子,來人正驚駭間,一道劍光自頭頂劈下,兵刃相擊發出铿锵聲響,一道人影自屋頂輕巧落下,霎時間揮劍攻出十幾招,招招直逼要害,最後一劍攻出帶着霸蠻的強勁,一擊便将已被逼至門邊的人手中的劍震碎成幾段,接着猛地一掌攻出,正中來人胸口,以至來人撞破虛掩着的門闆重重摔出門外,于霧中發出巨大聲響。

初九在房頂的橫梁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驚膽戰的往下一瞅,便極為難的開口道:“施主,小僧怕高,能不能先放小僧下去”。

焱雀提着劍在禅房中央站着,頭也不回的道:“小師傅,為了你的安全,你還是安心在那兒呆着吧”。

初九悻悻的縮了縮脖子,焱雀看着摔出門外癱倒在地的人艱難的支起半邊身子,有一人端着一盞油燈走近,蹲下身,燈光正好照亮地上那人的臉,焱雀提着劍呵呵一笑,道:“溫香娘子,别來無恙”。

地上躺着的人是一花樓擅劍舞的溫香娘子,端着油燈而來的人是顔如故,顔如故站起身,走進房内将燈火點亮,焱雀仍舊提着劍,忽而向霧中高聲道:“一花樓的娘子們,既是舊識,便不必躲躲藏藏,出來吧”。

霧中果然浮現幾個隐隐綽綽的影子,個個苗條纖細,卻仍在霧中踟蹰着不敢靠近,地上的溫香捂着胸口艱難道:“小郡主,我們無意冒犯,請将鸢青放了,我們即刻離開”。

焱雀搖了搖頭,“不行,我要拿她換回姨娘的屍身”。

溫香聞言立刻變了臉色,猶豫了一會後,慘淡道:“小郡主,鸢青此來本就貿然,若你提了她去換回老闆屍身,即便齊軒嶽肯換,玉音那個賤人也會落井下石,鸢青自此在他身邊恐怕更站不住腳了”。

焱雀皺了皺眉頭,“玉音?”

“一花樓接少主令投靠齊軒嶽後,玉音不堪伏低,使了魅術哄得齊軒嶽同鸢青漸生嫌隙,鸢青棋行險招,也是被玉音逼得無可奈何,以如今鸢青同齊軒嶽的感情,恐怕不能讓郡主如願,還請郡主高擡貴手”。

焱雀突然意識到什麼,跨前兩步将溫香一把拽起,拽入房内,又沖霧中高聲道:“快進屋”,然而不等她話音落下,一陣箭矢襲來的破空聲響乍起,霧中慘叫連連,那幾個窈窕身影紛紛倒下,溫香發出慘呼,想要奔出房外救人,被焱雀和顔如故死死控住,焱雀咬着牙幹脆橫掌劈暈了她,溫香軟倒在地,焱雀用背抵着門,隻聽門外有人高聲喊道:“繳械,不殺”。

焱雀狠狠拍了一把門,顔如故湊到她身旁,低聲道:“我出去,趁霧偷襲”。

焱雀搖頭,“大哥哥和鸢青身上帶傷,敵方人數不明,武功高低不知,不可妄動,我出去,他們要的是我”。

顔如故阻道:“不行,他們無非是要逼倉巍就範,不是非你不可,我去也一樣”。

焱雀着急的還想同顔如故争扯,卻猛地聞見一陣濃烈的火油味,霧中接連傳來十幾聲瓷壇破碎的聲響,焱雀頓時臉色煞白,“不好,他們要火燒寺院”。

焱雀再也顧不得許多,一把拉開門跳了出去,揚手把長劍抛入霧中,高聲道:“我跟你們走”。

“呵呵呵”,霧中有女子吃吃笑道,“小郡主果真識時務,可你光跟我們走也不抵事,這樣吧,你去殺了鸢青,我擔保其他人性命無憂”。

焱雀聞言咬緊了牙關,“玉音娘子,不必這般趕盡殺絕吧,若齊軒嶽知道了,你恐怕也不好交代”。

“我有什麼不好交代的”,霧中女聲幽幽的道:“她妄自行動,壞了阿嶽的計劃,我是聞訊趕來營救,不料你心急手快,我趕到時,她已命喪你手,反正阿嶽對她也膩煩了,我算是幫了阿嶽一個大忙,再把你帶回去,捉住了定都侯,我功不可沒”。

焱雀心裡飛快的想着對策,霧中女聲聽她沒了動靜,不耐煩道:“小郡主,我沒什麼耐性,我數三聲,你不動我就放火,一……”。

有人拍了拍焱雀的肩膀,焱雀轉頭後,便聽那人道:“我來吧”。

一道刺眼的光芒從霧中乍放,玉音的“二”字剛送出口,便被這道光芒晃得在屋頂上一陣東倒西歪,眼前一片雪白,目不可視之後是仿佛置身于無邊無際雪中荒原的巨大恐懼,她着急的四處摸索,耳邊盡是夾着冰雪的呼嘯山風,刺骨的寒意由外而内的迅速占領她的軀體,隻這片刻,她已動彈不得,而屋頂上幾十弓箭手還保持着拉弓的姿勢,臉上覆着寒霜,隻是長弓弦已斷,長箭在背後的箭筒裡被冰結成一團。

濃霧是霎時散盡的,長廊檐下的燈籠在夜風中晃蕩,紅楓貼着小和尚初九的僧袍緩緩飄落在地,初九眨巴着眼睛,回頭沖目瞪口呆的焱雀點着頭,“可以了”。

焱雀甩了甩頭,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也就是方才,小和尚不知道怎麼從梁上下來的,從她背後繞到身前,對她說了句“我來吧”,便一頭紮進了霧裡,下一刻便以他為中心炸開光團,隻眨眼的功夫,局勢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初九環顧着被火油淋得斑駁的院牆和院中幾具插着長箭的女子屍身,不住的唉聲歎氣,制住玉音和幾十名弓箭手的冰也不知為何不化,使得屋頂上突兀的長出了幾十具冰雕,焱雀湊到他身旁,充滿欽佩和敬意的問:“小師傅,他們不會死吧”。

“不會”,小和尚滿面愁容,“最多凍傷”。

“哦哦”,焱雀點着頭,“你可太厲害了,所以蘇一心的縛靈術是你解的對嗎?這就是你所說的秘密”。

初九聽她這麼說,頓時更加愁眉苦臉,“施主,請務必替小僧保密,小僧也不過是體内靈力較為充沛一些,不值一提”。

“充沛……一些……”,焱雀環顧着屋頂上整圈的冰雕,愣了愣,“你是真的還是故作謙虛?”

初九認認真真的答道:“當然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語”。

在焱雀的授意下,初九解了冰封的禁制,屋頂上一圈的“冰雕”緩慢而艱難的活動起來,麻木的面目仍是青白,玉音姣美的面容滿是恐懼和忌憚,焱雀正愁如何封口,總不能把這些人都殺了,初九看出了她的顧慮,拍了拍胸脯,“放心好了,交給我”。

于是焱雀又目瞪口呆的看着初九在院落中央雙手合十,低眉垂目的吟誦起來,屋頂上的玉音與幾十弓箭手頓時雙目呆滞,形容癡傻的挨個從屋頂上下來,在院内排成一列縱隊整齊劃一向院外走,焱雀一把拽住玉音,其他人看也不看她,弓箭手盡數退出後,隊伍尾部的弓箭手還極其輕巧的帶上了院門,初九露出一臉得意,焱雀驚得合不攏嘴,隻呆呆道:“他們……就這麼走了?”

“是啊”,初九拍了拍手,“回家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了,日後即便無意間想起,也會周身發冷,頭痛欲裂,時間長了,這一夜的記憶就會變成空白”。

焱雀扯了扯嘴角,“這是什麼仙法?”

初九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這世間哪來的仙法,這是術法的一種,叫鎖憶”。

焱雀抱拳以對,“受教了”。

霧氣重新籠罩了小院内外,禅房内燃着燭火,焱雀從昏倒的溫香身上摸出了解藥,喂進謝雲焱口中,一邊觀察着謝雲焱的臉色變化,一邊低聲和小和尚初九交談,顔如故坐在一旁也一眨不眨的盯着謝雲焱,而玉音形容癡傻的立在房内一角,仿佛對一切都無知無覺。服了藥不過一刻鐘的功夫,謝雲焱臉上的死灰色褪盡,雙頰逐漸紅潤了起來,人也轉而清醒,睜開眼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人們,露出一個笑容,啞着聲音道:“我沒事”,圍着他的三人這才松了口氣,小和尚的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一串“咕噜”聲,惹得衆人側頭看他,他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笑了笑,渾圓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焱雀道:“小師傅辛苦了,我去做點宵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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