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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離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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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州,遼遠客棧,二樓雅間。

一隻白鴿飛落窗棂,收攏了雪白的羽翅,“咕咕”叫喚兩聲後,一雙手将它捧起,從它腿上取下裝有短箋的竹筒,展開成卷的短箋,上書:來信已知,皇都無事,勿憂。

蘇一心給白鴿喂了幾粒玉米後将它放飛,才拿着短箋回到桌旁,遞予焱雀,柳珘看了,焱雀見那“無事,勿憂”二字,眉頭蹙緊,道:“不對勁,肯定出事了”。

蘇一心道:“這隻鴿子自小由侯爺飼養,隻聽命于侯爺,這字也是侯爺親筆無疑,可這落筆虛浮,筆畫不連貫,還有星點墨迹抖落,侯爺定是受了傷”。

焱雀道:“他明明受了傷,還寫無事,勿憂,想來是受了脅迫,我們必須盡快趕回皇都,還好今早醫師說娘親和大哥哥的身體已在逐漸恢複,我們最多再休整一日,明早需得出發”。

“我……”,柳珘憋了半天冒出一個字後欲言又止,焱雀扭頭看向他,見他深吸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才道:“我不回皇都了,我要回曙城去,這些天你們也聽到了傾天軍和鎮北軍開戰的消息,我始終是柳氏子弟,柳氏子弟生來就是要保衛邊疆的,何況,我也放心不下我爹爹”。

焱雀和蘇一心一人伸一隻手拍在他左右兩肩,蘇一心道:“我們明白,你隻管去,皇都那邊你也放心”。

柳珘重重的點了點頭,三人相視而笑。

隔日清晨,天蒙蒙亮,柳珘牽着馬,蘇一心趕着馬車停在沙洲城門口停下,車裡躺着仍舊虛弱的顔如故和謝雲焱,焱雀昨夜已将三人所有盤纏一分為二,此刻便遞了一份到柳珘手中,柳珘颠了颠,搖頭道:“我就一個人,用不着這麼多”。

“拿着吧”,焱雀道:“揣好了,以備路上不時之需,你性子要強,和我不一樣,我有的是生财的法子”。

柳珘把盤纏揣入懷裡,蘇一心躍下馬車,三個人圍在一起,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這一别當真是生死未蔔,眼中都泛着點點晶瑩,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時隐時現,柳珘輕聲道了句:“珍重”。

焱雀,蘇一心二人也道:“珍重”。

柳珘翻身上馬,焱雀站在馬前,有些為難的欲言又止,柳珘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扭扭捏捏的可不像你的性子”。

焱雀道:“小心那個女孩,她……她畢竟不是你阿姐”。

柳珘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扯出一個笑容道:“放心吧,我拎得清,縱使長得再像,她也是敵人”。

柳珘縱馬揚蹄遠去,蘇一心和焱雀駕着車跟着駛向相反的道路,馬車搖搖晃晃,焱雀不時撩開車簾觀望娘親與大哥哥的情況,二人倚靠在寬大的車廂裡,身上是軟被,身下是柔軟的墊子,顔如故恢複得稍慢些,用了好些藥臉色依舊蒼白,謝雲焱已能夠簡單活動,取水拿藥的看顧着她,也讓焱雀放心許多。

“焱雀”,蘇一心突然開口道:“在餘恨山莊我所說的話,你不必介懷”。

焱雀放下車簾,低下頭沒有搭話,蘇一心接着道:“無論我對你有多深的感情,那都是我自願的,雖說當時險惡,我仍慶幸有那樣的機會讓我吐露心聲,沒有讓這份感情長埋心底,以往我不明說,是不想令你為難,我知你心有所屬,無論那人如何,你始終付出了真心,我也無需你給予回應,隻想你能看在我對你情根深種,愛你惜你的份上,答應我,不要有和他同歸于盡的念頭”。

“我不瞞你,與你難成眷侶令我無比難受,可若能見你好生生的活在這世上,我也足矣,你若在乎我,别讓我還要面對失去你的痛苦,我畢生所願,就是你安然無恙”。

焱雀歎了口氣,側頭凝視着蘇一心的眼睛,“話說開了也好,你與我之間本該坦坦蕩蕩,你的感情我确實無法回應,你也别把我說的那麼悲壯,你放心,我不會去做那一心求死的事,畢竟該死的是他,不是我”。

日光劈開雲層斬落于山林間,一隻白鴿在馬車行進前方的上空盤旋,身披着金燦燦的日光飛遠,飛了幾個日升月落,跨越千裡山河,最後落在一處陰暗潮濕的牢房兩尺見方的氣窗口,白鴿“咕咕”的叫了兩聲,牢房角落陰影處一團人影站了起來,迎着清冷的月光伸出手,白鴿乖順的落在他手中,任他撫摸。

“郡主有信來?”,齊軒嶽聽到動靜,前來詢問,牢房内那人捧着白鴿轉身面向他,逆着月光看不清神情,那人往前踱了兩步,将白鴿隔着鐵栅欄遞出去,齊軒嶽檢查了白鴿腿上綁縛的短箋,上書:無事便好,吾等攜傷患慢歸。

“你可以放心了,以他們的腳程,在我人頭落地之前,決計趕不回來”,牢内那人神色木然的扔下這句話,又轉回陰暗的角落裡蜷縮起來,齊軒嶽放飛了白鴿,沒有搭腔,快步走了出去。

二十四日前黃昏,定都侯高倉巍率送親儀仗隊返抵皇都輝城,齊軒嶽率禁軍在城門相迎,披着一身似血殘陽的定都侯牽着高頭大馬,右手把着劍柄,面色松散的看着禁軍檢查送親儀仗隊,齊軒嶽抱拳禀報,“侯爺,陛下口谕,您一路舟車勞頓,今夜不必入宮請安,早些回府休息,明日再見不遲,送親隊伍由下官接管安頓即可”。

高倉巍“哈哈”一笑,道:“多謝陛下體恤,如此,本侯恭敬不如從命”。

定都侯府後院,顔不謝正在池邊喂魚,高倉巍輕手輕腳的竄入後院,從她背後一把攬住她的纖腰,吓得顔不謝将手中魚食盡數灑入池中,引來魚群争相奪食,水花四濺,顔不謝氣惱的捶着高倉巍胸口,高倉巍的手順着她柔軟的腰肢撫上她的腹部,暢快大笑後将下巴擱在她肩上,嗅着她滿身溫軟的絮蘭花香,打趣道:“我以為我此番遠行,你定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這怎麼還豐腴了些?”

顔不謝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沒好氣道:“你和孩子們不在,我少了好多操心的事,自然就心寬體胖”,說罷往他身後瞄了一眼,皺眉道:“孩子們呢?”

高倉巍語氣低沉道:“沒跟我回來”。

顔不謝輕輕從他懷中掙脫,反身凝視着他有些落寞的雙眼,握住他的雙手,柔聲道:“出了什麼事?”

高倉巍轉過話頭道:“叫底下人準備一下,我一邊沐浴更衣,一邊慢慢跟你說”。

定都侯府的浴房内,高倉巍披散着長發,泡在一池溫熱的水中,顔不謝在池邊舀水從他寬闊的肩背淋下,纖細的手指劃過背部的傷口,歎了口氣,高倉巍已将送親一路發生的事盡數道來,這期間她便不住歎氣,高倉巍話音落下時,她秀眉緊蹙,面色凝重,道:“孩子們至今尚無音訊嗎?”

“是啊,我這心一直就沒落下過,要不是必得回來複命,我又怎會放任他們涉險”。

顔不謝思忖道:“我與北漠幾隻行商隊伍頗有交涉,或可打探一下他們的行蹤再派人去尋”。

高倉巍閉着眼睛,面容倦乏,昏昏沉沉的點了點頭,顔不謝又舀水淋上他肩背,片刻後,他的頭重重一垂,原本搭在池邊的胳膊也滑入水中,顔不謝打量着他沉睡的面容良久才站起身來,攏了攏自己的秀發,拉開浴房的門走了出去。

高倉巍蘇醒的時候,人已經躺在陰暗潮濕的天牢中,睜眼便是天牢滿布蛛網的房頂,他慢慢坐起,牢房外有火光搖曳,他身上是極不舒服的粗糙的麻布囚服,高倉巍擰了擰僵直的脖子,沖牢房外啞着嗓子喊道:“有人嗎?”

有一沉重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他所在的牢房外,齊軒嶽面無表情望着牢房内已淪為階下囚的定都侯,目光冰冷,高倉巍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慌亂,隻問道:“我犯了什麼罪?”

齊軒嶽答:“通敵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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