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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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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微風吹拂紗幔輕晃,映在紗幔上的陽光明明暗暗,紗幔前端坐着奮筆疾書的蘇一心,她慢慢直起身子,面前落下一個揉得緊巴巴的紙團,柳珘坐在另一個案幾前,用手撐着腦袋,正好笑的看着她,對她豎了個大拇指,她聞到一股茶香,扭頭望去,薛賦惜正站在身旁,遞給她一杯冒着熱氣的清茶。

薛賦惜道:“你昨夜休息得不好嗎?”

她看着一身碧衫,眉目如畫的薛賦惜,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薛賦惜又問:“是最近課業太重了嗎?”

柳珘插嘴道:“先生,跟課業沒關系,她就是昨夜在一花樓喝多了酒,今早喊她起床聽學她都起不來”。

薛賦惜歎了口氣,轉身又端來一盤茶點擱在她面前的案幾上,“我估計你又沒吃早點,宿醉以後不進食很傷身體,快吃點吧,明日你再補考就是了”。

“補考?”,焱雀愣愣的拿起一塊茶點塞進嘴裡,柳珘“噗嗤”一聲笑出來,“先生,我就說她昨晚喝多了,她一進來就趴着睡,連今早要月考都忘了”。

薛賦惜轉身沖柳珘道:“你昨晚沒去嗎?”

柳珘的笑僵在臉上,薛賦惜攤出手又問:“你的卷子答完了嗎?答完了交來我批改吧”。

柳珘徹底不說話了,埋頭提筆寫起來,焱雀嚼着茶點好笑的看着他,薛賦惜回到自己位置上,蘇一心交上答好的試卷,薛賦惜拿起朱筆批改,時不時跟他指點一二,蘇一心不住的點頭,然後掏出自己随身的小本子詳細記錄着,還把自己的記錄拿給薛賦惜看,但奇怪的是,無論薛賦惜說什麼,蘇一心都一言不發,隻顧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焱雀吃茶點吃到一半,愣愣的道:“蘇一心,你怎麼不說話?”

蘇一心身子一顫,驚訝的看向她,柳珘擡頭莫名其妙的道:“你真是喝多了,蘇一心怎麼說話?”

焱雀舉着茶點,突然感覺到了異樣,站起身來奔向水榭外,今日晴朗,流光水榭周圍的池塘裡那些殘荷斷枝透出來的深秋蕭索都被陽光曬化了,她就這麼孤零零的站在燦爛的陽光中,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她轉身,隻這奔出來的一瞬,流光水榭便燃起了熊熊大火,蘇一心站在她身旁,同她并肩看着那火焰深處扭曲的兩個身影,焱雀哭喊着要沖進去,蘇一心死命的抱住她,陽光霎時被烏雲遮擋,天色迅速暗了下來,眼見着流光水榭化為灰燼,被猛烈襲來的狂風撕扯,焱雀聲嘶力竭的呐喊卻發不出聲音,那些撕心裂肺的痛都卡在喉嚨裡,化成了一柄鋒利的劍,直攪得她的肝腸寸斷。

“焱雀,醒醒”。

蘇一心舉着水囊本來要給她喂水,卻見她捂着胸口滿頭大汗的蜷縮在馬車裡,嘴裡嚷着“燒起來了,燒起來了”,蘇一心連忙把她扶起來,拍着她的臉喚醒她,焱雀真正睜開眼睛時,眼淚奪眶而出,蘇一心把她攬進懷裡,自己眼裡也噙着淚,高倉巍掀開簾子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兩個人相擁而泣的畫面,好不容易等到焱雀在蘇一心懷裡平靜下來,高倉巍才出聲道:“出來吃點東西吧”。

驿站大堂裡每個人的面色都很凝重,魯莫按高倉巍的要求沒有參與議事,所以臉色異常難看的就是長公主那蘭和世子那都,蘇一心已将昨夜的一切和盤托出,如今大煌重臣在北漠境内慘遭殺害,北漠王室脫不了幹系,高倉巍端着一碗親手煮的熱粥,正軟言細語的哄着焱雀多少吃一點,與大堂内肅殺的氣氛格格不入,那都實在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出聲道:“侯爺,以您看,我們現在該當如何?”

高倉巍放下粥碗,揉了一把焱雀耷拉着的腦袋,也沒回答魯莫的話,隻對焱雀道:“沙匪殺了你的心上人,這個仇你報不報?柳珘,你還救不救了?”

焱雀猛地擡起頭,操起桌上的碗就開始喝粥,所幸粥不是太燙,她喝得雖猛也隻是噎了幾下,蘇一心輕拍着她的背,等她把一碗粥喝完,高倉巍才對那都道:“如今就是先把焱雀的娘親找到,這就要拜托世子了”。

那都點頭,那蘭卻冷着一張臉道:“找到了又如何呢?沒有保得大家都安全的法子,還不是去送死”。

高倉巍道:“找到了,就可以商量下一步怎麼救人,找不到,柳珘得死,沙匪不會放過她們,她們也還得繼續被追殺”。

那蘭道:“侯爺,沙匪盤踞北漠多年,勢力根深蒂固,我王室和大煌鎮北軍尚不能清剿,難道侯爺有把沙匪一舉殲滅的法子?”

高倉巍道:“我沒那麼大的本事,但是我們可以合作,再龐大的勢力,說了算的也就那麼一兩個人,我和焱雀,蘇一心負責斬殺沙匪首領,長公主和世子負責清剿沙匪,鎮北軍可以和北漠軍隊合作,一旦我們得手,沙匪群龍無首,剿滅隻是時間問題”。

那蘭欲言又止,高倉巍似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便道:“這麼多年的密集圍剿,我相信長公主也不是沒有動過刺殺沙匪首領的念頭,即便沙匪首領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至于命這麼硬,而長公主明裡暗裡屢屢失手,沙匪隊伍反而日漸壯大,這其中有沒有北漠隐藏勢力的暗中阻撓和推動,長公主心裡應該很清楚,長公主日後若想坐穩王位,沙匪還不是最大的隐患,隐藏在沙匪背後的北漠勢力才是長公主最該頭痛的,現如今我可以代表大煌與長公主合作,長公主如遇東風,應當牢牢把握才是”。

那蘭指着焱雀道:“侯爺說話敞亮,我也不必拐彎抹角,合作固然好,隻不過合作兩方得相互信任,我對侯爺的動機有所疑慮,侯爺當真是為了助她們一家擺脫追殺才如此以身犯險的嗎?”

高倉巍想了想道:“長公主,有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大煌境内有個逆賊組織,密謀殺害我朝陛下,我們與其交鋒幾次,有勝有負,他們行事周全缜密,即便抓住了人也逃不了被滅口,留下的些許線索也随之中斷,查無可查,我這次與你合作,除了幫助她們一家逃脫追殺,更重要的,就是循着沙匪這條線,把背後的這個組織鏟除掉”。

那蘭疑惑道:“侯爺怎麼笃定沙匪與這個組織有關?”

高倉巍道:“蘇一心所說的那個白面少年江泠,就是殺害太子師的那個人,是我們遇到的那個組織的第一個人,他就是沙匪和那個組織勾結的最佳證明”。

瓷碗在焱雀手中碎裂,碎片紮入她的掌心,鮮血從指縫裡淌了出來,蘇一心着急想要去掰她的手,又怕碰到她的傷口,高倉巍慢悠悠的道:“傷了手,你還怎麼握劍?遇到江泠,你怎麼打得過?”

焱雀慢慢松開手,那都拿來繃帶,蘇一心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忙着給焱雀處理傷口,高倉巍向那蘭攤開手掌,道:“長公主,如何?”

那蘭幹脆利落的與他擊掌後道:“得定都侯信任,卻之不恭”。

焱雀瞪着紅腫的眼睛看向高倉巍,高倉巍心疼的摸着她的頭,用一種哄小孩的口吻輕柔的道:“好了,我知道,江泠我會留給你來殺”。

夜深,焱雀無論如何都睡不着,今夜風大,窗棂搖晃得“吱呀”作響,一張臉在她腦海中不斷因疼痛而分外扭曲,又被火焰吞噬成焦炭,隻剩下那雙清亮的眸子,左眼是悲戚不舍,右眼是憤恨不甘,她實在是壓抑不住内心的悲痛和恐懼,于狂風呼嘯聲中坐起,抱着膝蓋縮成一團,黑暗蒙着眼睛,她卻不敢去點燈,隻嗚嗚咽咽的哭着,房裡原本端坐着閉眼休憩的高倉巍輕輕踱步到床前,摸黑把她攬入懷中。

“是我,都是我的錯,是我把鶴唳給了他,是我置他于危難,害他喪命”,焱雀蜷縮在高倉巍懷裡放聲大哭起來,高倉巍輕拍着她的後背,胸腔裡溢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你不要把錯誤都算在自己頭上,薛先生也不想看見你這樣,雖然很殘忍,但人死不能複生,你若就此消沉,他在天之靈也不能安息,柳珘還在等着你去救,他總不能再死在這裡”,高倉巍的聲音響起,焱雀哭得傷心欲絕,門外的黑暗裡,蘇一心靜靜的站着,手握成拳,指關節“喀嗒”作響。

北漠隊伍開拔一日,黃昏時已遙遙可見北漠都城的城牆,長公主領着世子調頭縱馬而來,那都同跟在隊伍最後的高倉巍三人說:“侯爺,我們不入城”

高倉巍道:“她不在城内?”

那都道:“不在,侯爺和郡主請随我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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