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内部比外面更加破敗,蛛網遍布,沙漠中的蜘蛛帶有劇毒,因此三人走得格外謹慎,客棧不大,一進門就将一樓全貌一覽無遺,正對着大門有一道扶梯通往二樓,蘇一心停在樓梯前,焱雀的手心捏着汗,聽見蘇一心道:“這裡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樓梯上積壓的灰塵很厚,如果有人上下,不可能絲毫痕迹都沒有”。
焱雀點了點頭,薛衍墨卻道:“扶手上有”,他面前的光符飄到樓梯扶手前,焱雀果然看見扶手上有幾道痕迹扭曲着蜿蜒向上,薛衍墨又道:“蛇”。
三人都看出來那是蛇攀爬向上的痕迹,光符又飄向另一側扶手,同樣痕迹遍布,焱雀的呼吸變得急促,薛衍墨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問:“你怎麼了?”
蘇一心道:“她怕蛇”
薛衍墨皺了皺眉頭,往前走了一步貼近焱雀,蘇一心道:“蛇都往樓上爬,樓上一定有什麼吸引它們,我們不要妄動,我讓蜜兒先上去查探一番”。
白貓踩着虛空躍上二樓,三人屏息以待,客棧裡寂靜無聲,蘇一心突然臉色劇變,拔劍就往樓上沖,薛衍墨一把拉住他,問:“怎麼了?”
蘇一心咬牙道:“蜜兒遭了埋伏”。
薛衍墨回頭道:“焱雀,虎”。
焱雀額前靈光大盛,老虎從她胸口撲出,躍上半空,焱雀道:“虎哥,救貓”。
老虎一躍直上二樓,三人踩着吱呀作響的樓梯跟着上去,二樓的景象駭人,老虎嘴裡叼着白貓,一把甩到背後,用身體将它擋住,一條青鱗巨蟒盤繞着與老虎對峙,巨蟒瞳孔血紅,吐出長長的信子,焱雀在看到巨蟒的一瞬渾身冰涼,手腳發顫,意識中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潮濕陰暗的洞穴,血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腥臭的氣味令人作嘔,蟒身在地面摩擦出令人膽寒的聲響,正自膽寒時,薛衍墨一把握住她的手,“冷靜,你的護生靈在作戰,你的意識若垮了,它就會被對方吞噬”。
老虎感覺到了焱雀的恐懼,甩着腦袋似有不安,青鱗巨蟒突然張開血盆大口猛攻向老虎面門,老虎揮掌擋開,發出振聾發聩的虎嘯,巨蟒一擊落空後被激怒,蛇形向前迅速将老虎纏繞住向後拖倒,老虎被死死禁锢,雙掌倒扣,尖爪刺入蛇身,巨蟒吃痛卻不松懈,白貓躍上巨蟒頭頂,抓向巨蟒的眼睛,巨蟒的頭猛地一甩,白貓被甩飛開,又不死心的上前,被巨蟒揮舞着長尾掃落,狠狠地砸在二樓客房的門闆上,散成一陣煙霧,客房門打開,一個白衣女子走出來,冷眼看着不速之客,蘇一心拉開屏障将三人籠罩住,白衣女子冷笑道:“不入流”,伸出右手一捏,淡藍色的圓形屏障似被無形的力量絞碎,隻見她右手并指一揮,黑暗中傳來破空聲,蘇一心駭然道:“氣刃”,随即就有無形的刀刃從四面八方襲來,三人周身都被劃出數道血口,焱雀和蘇一心抽劍格擋,三人眼前的光符在這危急關頭卻全滅了,在完全盲目的情況下,蘇一心感到一個人閃至自己身後,一隻冰涼的手捏着他的後頸用力,他便意識全無的癱倒,焱雀正好扶住他下落的身體,一個人将她二人嚴嚴實實的擋住,破空聲在耳畔層出不窮,奇怪的是他們再也沒有受到攻擊,黑暗中卻響起白衣女子的痛呼。
薛衍墨指間燃起一簇火焰,面無表情的擋在蘇一心和焱雀面前,白衣女子的身上滲出血色,捂着手腕傷口道:“太子師大人當真深藏不露”。
薛衍墨不與她言語,指間焰劇變成掌心焰,團成火球爆裂出巨大的火光,直撲向仍與老虎搏鬥的巨蟒,巨蟒血紅的眼睛被火光刺痛,蟒身松動,老虎雙爪發力把巨蟒從身上扯下,一口咬在巨蟒七寸,與此同時,焱雀提劍躍步上前直刺向白衣女子,劍鋒在白衣女子胸前頓住,再也無法刺入半分,白衣女子道:“郡主,得罪了”。
薛衍墨一把推開焱雀,一股強大的氣浪擊向他,卻在撞向他胸口時前消弭無蹤,白衣女子大駭道:“靈盾”。
薛衍墨冷聲道:“還要打嗎?”
白衣女子不回答,另有一人從黑暗的客房裡走出,道:“太子師大人,冒犯了”。
焱雀提着劍喘息道:“可真讓我們好找啊,掌事”。
來人赫然是戰鴿,戰鴿道:“我就知道這事沒那麼容易,把劍收起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焱雀道:“好啊,談談您怎麼謀劃的逃婚詐死,拐帶公主”。
“不是拐帶”,公主淨白的臉出現在戰鴿背後,怯懦而柔弱的道:“我是自願的”。
焱雀歎道:“您當然是自願的,若沒有您的自願,這件事怎麼會演變至此”。
薛衍墨把暈倒的蘇一心扶起來,戰鴿道:“太子師大人,我會将一切與焱雀道明,但事關公主私密,您與這位能否回避?”
薛衍墨指着公主道:“把公主留在外面,我要防着你們再傷焱雀”。
戰鴿看了眼白衣女子,道:“婉莜,你陪着公主,也在門外侯着吧”。
白衣女子即是公主的貼身侍婢婉莜,她警惕的點點頭,公主乖順的去和婉莜站在一起,戰鴿做了個“請”的手勢,焱雀收劍回鞘,跟着她踏入房内,房門随即閉合。
房内房外截然兩個天地,房内整潔舒适,還泛着淡淡的香氣,戰鴿讓焱雀在桌旁坐下,給她倒了杯茶,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切,但你必須承諾絕不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