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軒嶽急得滿頭大汗,柳珘急道:“齊統領,你快想辦法啊”
齊軒嶽吼道:“我能有什麼辦法?這毒是我家密制的化石散,本來有解藥的話隻是周身麻痹,并不緻死,但現在我和我妹妹都沒帶解藥,不超過半個時辰,藥漫入經脈,她就要遍體僵硬,氣血淤滞而亡了”。
柳珘騰出一隻手來掐住齊二小姐的脖子,惡狠狠的道:“你當真沒有帶解藥?”,齊二小姐被他掐的雙眼翻白,齊軒嶽想攔又不敢攔,畢竟現在危在旦夕的人是高統領的女兒,不管有什麼過節,自己的妹妹以銀針害人性命,還是自己領頭上司的親眷,他齊氏無論如何也擔不起此等重責,本在五大世家裡,齊家就處于弱勢,自己的妹妹若在帝師府門口毒殺了高統領的女兒,一下子得罪帝師和高統領兩位權貴,齊軒嶽想到此處,竟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焱雀的額前浮起靈光,光芒漸盛,淡藍色的屏障外憑空出現一隻通體泛着靈光,吊睛白額的老虎,老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偌大的爪子在地上刨了幾下,似乎有些好夢被驚醒的不耐煩,蘇一心大喜,忙對老虎道:“救救她”,老虎砸吧着嘴,踱步到二人身側,閉眼與焱雀以額相抵,老虎周身藍白色的靈光瞬間将焱雀包裹,片刻之後,靈光散去,焱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見老虎,虛弱無力的道:“虎哥,又叨擾了”,老虎似人般露出一種無所謂的表情,轉頭盯向地上動彈不得的齊二小姐,兇獸冰冷注視下,齊二小姐肝膽俱裂,齊軒嶽這才想起來推開柳珘,閃身擋在妹妹身前,抽出了刀。
一身白袍的薛衍墨和碧色長衫的薛賦惜從帝師府中踱步而出,想來定是看守入内禀報了此事,薛衍墨冷冷的道:“齊統領,你齊家當我帝師府是什麼地方?我弟弟的學生,你們要殺便殺麼?”
薛賦惜走到癱坐在地的蘇一心和焱雀身邊,老虎從齊二小姐身上收回目光,轉而盯向他,似有什麼感應,竟給薛賦惜讓了路,匍匐在一旁,薛賦惜沖焱雀道:“你感覺如何?”
焱雀周身無力,勉強笑了一下道:“暫無大礙”。
薛賦惜又對蘇一心道:“快帶她進去吧”。
焱雀沖老虎喚了一聲,老虎從地上躍起,撲入她體内消失不見,蘇一心打橫抱起焱雀,跟在薛賦惜身後入了帝師府,薛衍墨盯着齊家兩兄妹道:“齊統領,煩請把令妹留下,你回去取個解藥吧”。
齊軒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妹妹被柳珘押着跟在薛衍墨身後入了帝師府,隻能令人牽馬來,快馬加鞭回了齊府。
帝師府偏院的客房内,蘇一心把焱雀安置在榻上,薛賦惜令婢女端來溫水,蘇一心細緻的給焱雀喂了,薛衍墨端坐着,瞥了一眼渾身抖如篩糠的齊二小姐道:“齊二小姐人都殺得,竟被一隻護生靈吓破了膽,話說回來,二小姐應該感激那隻護生靈,若不是它,齊二小姐今夜便要在大理寺的監牢裡度過了,哪還能在我帝師府安然坐着”。
齊二小姐全沒了之前的驕橫跋扈,薛衍墨也不再奚落她,轉而看向榻上,焱雀雖有護生靈護體,性命無虞,但那藥勁頗為劇烈,又是以銀針刺入身體,順着血液遍布全身發作,她此刻渾身乏力,薛賦惜也想到了這一點,柔聲道:“銀針還在體内,我叫醫師來”。
薛衍墨道:“不必,扶她起來”。
蘇一心警惕的看着他,薛衍墨又道:“怎麼?不信我,你要是行的話,你來,這銀針若是順着血流入了心肺,就算她的護生靈是九天騰龍也回天乏術了,還不快扶起來”。
蘇一心将焱雀扶起,焱雀勉力支撐的坐着,薛衍墨走到榻邊,喝了一聲“讓開”,蘇一心收回手退到薛賦惜身側,薛賦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安心,大哥不會傷她”。
薛衍墨以掌抵在焱雀後背,運氣驅針向體外流動,而後擡起她的胳膊,猛勁一擊她的後背心,銀針破體而出,直釘入房内的梁柱,焱雀軟倒在床榻上,柳珘湊過去數了一番,又沖齊二小姐道:“你的銀針有幾支?”
“十……十二支”,齊二小姐唯唯諾諾道。
柳珘沖衆人點頭道:“齊了”。
薛賦惜和蘇一心松了口氣,焱雀的衣衫隐隐有血色透出,蘇一心着急想去查看,被薛賦惜攔住,一位背着藥箱的女醫師此刻趕到,薛賦惜招呼衆人道:“我們先出去吧,醫師自會處理”。
衆人退出客房,卻也不散去,全部擠在廊下,薛衍墨抱臂倚着廊柱站着,薛賦惜和兩個學生輕聲說着寬慰的話,齊二小姐此刻已鎮定了下來,她也不知她前路将會如何,心裡又惱又恨,齊軒嶽趕到時,醫師已為焱雀包紮完畢,衆人又回到客房,齊軒嶽把裝有解藥的瓶子遞給醫師,囑咐溫水吞服三粒即可,醫師細緻的給焱雀喂了藥,等待了約摸半刻鐘,焱雀臉上的死灰色褪盡,逐漸泛出嫣紅,衆人才算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