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伊坐下,平定心緒,不卑不亢回應道:"我有什麼罪?"
"你内心的欲望,我等可是洞若觀火。"
"我有何欲望?"
"貪婪蒙蔽了你的雙眼,你的欲望無窮無盡!"
"欲望驅使人進步,"莫伊反駁道,"沒有追求,人類如何進化?"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可曾想過他人死活?"
莫伊努力思索自己的過往:"我所作所為,無非求存而已?"
三尊神像同時開口,聲音如雷滾滾:"放縱私欲,目無法紀,你如何服衆?"
"你的野心燃燒得比我的火焰還要熾熱。這般欲壑難填,終将自焚。"
"野心與追求進步有何區别?"莫伊覺得有些奇怪,但仍然毫不退縮。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踐踏他人真情,你的心已被欲望腐蝕。"
莫伊深吸一口氣:"我踐踏誰的真情了?"
"放縱私欲,目無法紀,你如何服衆?"
莫伊忍無可忍:"我到底是誰?"
"李德容,你可知罪?"
"我不是李德榮!"莫伊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口口聲聲審判罪惡,卻連對象是誰都搞不清楚,你們是哪裡來的糊塗東西?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是邪祟伴生在借題發揮?"
"你們是誰的罪障,又是誰的夢境?給我退開!"
話音剛落,黑暗中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怒吼。莫伊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迫近,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碾碎的瞬間,那些塑像卻自己自己碎開,變成無數個漂亮纖弱的手臂,把正中恐懼嚎叫的老李抓住,沉入地底。
莫伊驚醒,忍冬已經帶着她回到宿舍,正一臉擔憂地看着她。
她開口想說話,發現喉嚨疼痛難忍,已經沒法發出聲音了。
無奈地指指喉嚨,莫伊掏出手機打字。
“你還好嗎?”
“我好得很,你還好嗎?你要不要去醫院?”忍冬連忙回答,她拿來礦泉水要喂給莫伊。
“去醫院估計沒用。對了,那些手怎麼樣了?你怎麼回來的?”
忍冬的臉上立刻露出一點得意的表情:“嘻嘻,我是一個天才。”
“當時怎麼也跑不出去,我心想壞了,這不鬼打牆嗎?但是我又想,凡事得有個因果啊,為啥就找上我倆了呢。我越想越想不明白,而那個觀音像也太奇怪了一點,為啥要把我抓到那裡呢?我幹脆就拿石頭把它砸了。”
聽着這一切,莫伊目瞪口呆。
“你小子這是唯物主義戰神啊。”莫伊打字道。
“本來就很奇怪啊,道觀裡放觀音像,太邪氣了。那尊像是中空的,裡面放了一些符箓,還有一個人的照片,你猜怎麼着,那照片就是我們隔壁那人!”忍冬越說越激動,“我沒敢碰那個符箓,從地上薅了隻手把裡面那照片夠了出來,一下子那些手就自己往後院湧去了。我就跟着過去,然後那些手進了隔壁那人的房間,我就把你帶回來了。”
“真牛。”莫伊真心贊歎。
“你現在偷着樂吧,以後你可有了大幫手了。”忍冬笑起來,像小貓撒嬌一樣輕輕推着莫伊的肩膀。
“好好好。”莫伊無奈。
但不論如何,這次虛驚一場。且看看明天會如何。
兩人都沒有睡覺的心思,莫伊想起來很久以前離線保存的玄學貼士,把它們藍牙傳送給了忍冬,就這麼看了起來。
莫伊一看書就犯困,很快睡着了,忍冬倒是津津有味地讀了一宿。
第二天,比鐘聲更早響起的,是警車的鈴聲。
所有人都爬起來把門打開一個縫看熱鬧。
隔壁老李被抓了。
一起被抓的還有這座道觀的觀長。
“聽說他貪了不少錢呢。”
“不止呢,據說他手裡還有蠻多人命官司。”
“天哪,這住道觀佛寺的人,背地裡居然這麼惡貫滿盈啊。”
“這道觀不就是他出資建的嗎,走的好像還是公賬。”
莫伊忍冬兩隻壁虎似的貼在牆壁上偷聽,這下子一切都明晰起來。
“其實我還是有點不懂,為啥會找到我倆啊。”忍冬嘀嘀咕咕。
莫伊是有一些猜測,比如曹希恩曾說的,“卷入她人的因果”。
但顯然這在她身上并不能這麼簡單看待。
帶着靈氣泉眼的她,即便不找事,事情也會找她。
害,就當能者多勞了,何況,也能鍛煉一下嘛,哈哈。
“忍冬,可能以後這種走在路上被别人絆一跤的事還會很多,真的抱歉,都是我的錯。”莫伊打出來字給忍冬看。
低下頭,她确實自責不已。
忍冬錘了她一拳。
“瞎說什麼呢,本來就是我想要的。現在你呢就是趕緊去求幹媽給我找個老師,這樣咱倆就可以組合出道了。”
倆人又嘻嘻哈哈了一陣子,眼見着早餐還正常供應,趕緊跑去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