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飯菜的香味傳來,半夢半醒中的莫伊和忍冬都被勾醒了。
忍冬揉着眼睛,迷糊道:“好香,想吃。”
莫伊則瞬間清醒,警鈴大作。
“别出聲,繼續睡。”
忍冬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乖乖躺好,閉嘴不言。
莫伊心中如打鼓,她真的什麼也沒有感覺到啊。
香味隻增不減,油香四溢,聞着就能下幾大碗飯。
繃緊神經,莫伊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吱呀——”
不知道誰打開了房門。
那人嘟嘟囔囔地:“誰在偷吃啊,沒吃晚飯,餓死了都。”
很快更多的人跟着打開門,走廊裡的對話聲越來越清晰,好幾個人都在找是從哪裡傳來的香味。
“噓,别吵吵,要吃就過來吃一口。”又一扇門被打開,是莫伊隔壁。
很快,那些人就都走進了莫伊的隔壁。莫伊踮起腳,在忍冬震驚的目光裡鬼鬼祟祟地貼着牆去偷聽。
房屋牆壁隔音不錯,莫伊什麼也聽不見。
大概過去十來分鐘,隔壁的門再次打開。
“李先生,還是你想得周到。不吃肉可以忍,不吃晚飯真的餓得慌啊。”
”是啊,我們都第一次住這種地方,實在沒有經驗。”
“多大點事。随時來我這裡加餐。”
熙熙簌簌的講話聲從門縫裡漏進來,聽起來好像就是莫伊隔壁的房客自己帶了充電的鍋子,半夜餓了就自己炒些食物吃。
各人很快回到各自的屋子,走廊恢複寂靜。
“忍冬,你也能聽到那些對話嗎?”莫伊回到被窩,輕聲問道。
“能聽到啊,怎麼了?”忍冬神情緊張,目睹莫伊折騰這一遭,睡意早沒了,“不會鬧鬼吧?”
自從自己遇到怪事,又得知好閨蜜居然懂得驅鬼,她現在什麼事都愛往那個上面想。
“别多想,你也能聽到的話說明應該沒什麼事。”莫伊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不行,我好害怕。”忍冬打了個冷顫,直接站起來一個跨步絲滑鑽進莫伊的被窩,“你帶我睡。”
莫伊推她也推不動,但别說,倆人這麼一挨着,确實心裡也不緊張害怕了。很快睡意再次襲來,倆人就這麼抱着睡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一道鐘聲把衆人都驚醒。
窗外天光初亮,但已經能聽到道士、義工們在院子裡勞作的動靜了。
莫伊忍冬後半夜睡得還算香,互相督促下出奇麻利地起了床。
洗漱好,莫伊還是存着心眼,聽到隔壁的人開門了她也立刻開門出去。
對方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雖然穿着道觀發下來的統一住客服飾,手腕上的勞力士還是體現了他的氣質不同。
“李先生。”莫伊目光直視前方,狀似無意間開口。
那男人聞聲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莫伊:“你認識我嗎?”
莫伊這才轉身看着他,笑了一下:“李先生,您做的夜宵太香了,昨晚我沒好意思出來,要是您還做夜宵的話,我能也來嘗嘗嗎?”
姓李的男人哈哈大笑:“行,沒問題。”
“李先生,我請問一下,隻是好奇啊,沒别的事,您這是在哪弄的肉還能帶到觀裡來啊。”
“你以為這裡對外開放的素食餐廳都是做的後院菜園裡的菜嗎?”李先生神秘一笑,“我常住寺廟道觀,那些專供這裡素菜的公司我都熟,每天都給我帶點肉就行了。”
“您真厲害。”莫伊豎起大拇指,“您常住這裡,是居士嗎?”
“個人原因。”李先生擺擺手,不想多聊的樣子。莫伊再次感謝他後,就回屋去了。
忍冬正趴在門邊偷聽,吓了莫伊一跳。
“你幹嘛?”
“我學你嘛!”忍冬錘了莫伊一拳,“怎麼樣,那個人有問題嗎?”
看着好友莫名其妙的進入靈異事件調查官的角色,莫伊忍住笑:“沒問題,就是個饞嘴的人。”
倆人這才收拾東西,手挽手往食堂走去。
早餐還蠻豐盛的。什錦素面,各類素材包子,炒素菜,還有各種豆制品的點心。
“真的蠻好吃的欸。”忍冬大快朵頤。
莫伊點頭贊同。野生菌子炒得很香,她點的素面湯頭也鮮美極了。
倆人稀裡呼噜地吃完一大桌子的自選早餐,撐得不行。
“老實說,就這份量,一天兩頓确實也夠了。”忍冬湊近了耳語,“那個李先生也太饞了。要我說,他肯定有問題。”
“展開說說?”
“又不是來修行的,也不需要做工,都住在這麼神聖的地方了還搞陽奉陰違。太怪了。”
看她的樣子,莫伊忍不住笑起來:“看來薛小姐還沒成為玄道中人,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忍冬兩手一捏,狠掐了一把莫伊的胳膊,給她弄得嗷嗷叫。
“不過,他确實是沒問題。”莫伊說,“至少我沒覺得他身上有什麼奇怪的氣場,你懂我意思吧?”
忍冬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其實莫伊也不确定。
現實世界裡,她确實能感知到和看到“不對勁”的事物,但不代表她看不到的就都正常。
也可能是她從副本出來沒幾天,疑心病太重了的原因吧。
“走走走,快七點了,我們快點去講法堂排隊,别到時候擠到後面去了。”
她倆端起餐盤急撓撓地去放在了餐具回收處,就往外走。
“你還催我,你怎麼不走了呀?”忍冬比莫伊矮點兒,莫伊突然站在門口不動,害她磕了下鼻子。
不怪莫伊不動,是她不敢動。
門柄上,一截手臂正挂在那兒沖莫伊輕輕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