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筠轉過頭去看江逸年,那眼神似乎在說,這是可以嗎?
江逸年接收到沈筠的目光,解釋說:“那時候他去了趟月神星,不知道怎麼的就少了點零件,我爺爺重金給他找了替補材料,他作為感激,表示願意以身相許。”
白念哎哎哎了兩聲:“江逸年,怎麼說話的,以身相許是這麼用的嗎?”
沈筠:“……”
白念又說:“不過我也隻是收集收集來回情報,甚至從前江逸年和我的交流,我都不知道對面是誰,上回你們兩去環零星,他讓我在天納星等着你,我才知道是他。”
沈筠:“那江逸年的等原仿生人……”
“是我們兩個共同在用,”江逸年邊說,邊想起來什麼似的嘶了一聲,對着白念,“你把我的仿生人設置成對我本人有敵意是幾個意思?”
江逸年說的是沈筠第一次被“江逸年”帶去天納酒會的那次,‘江逸年’當時在黑漆漆的夾層裡,對沈筠說的話。
“呃——這不重要。”
江逸年剛想說這怎麼不重要了,名聲差點被這個複印件搞壞,不過轉念一想,那天的後來他順勢就跟沈筠表白了,哪怕那時候還有着演戲的成分,但總的來說,也算是一個小契機。
“沈筠,我對你可是沒惡意的,我是真提醒你少摻和月神研究組織的事情來做自保,誰知道你那麼倔,要不說你們兩能好上呢。”
這話白念說得很鄭重,鄭重到沈筠沒忍住問:“你真是仿生人嗎?”
“如假包換,”白念說,“其實宇宙裡的人類早就能做各種各樣的發明,而這些,是我們這些仿生人做不出來的,會思考已經是我們能擁有的頂級能力了,我們沒辦法跳脫出人類的智商去創造,如果真的哪天仿生人統治宇宙,那就滅亡不遠了。”
也許,這便是人類長存的意義。
白念說完這些,沈筠才跟他提起關于芯片的事情。
“那你們打算怎麼做?”白念問。
“再演場戲呗。”江逸年捏了捏鼻梁,“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會上鈎。”
“你們之前不是演過一場了嗎,有效果嗎?”白念第二問。
“有啊,月神研究組織對我開放了不少權限,還有,就是那場演的很假,假到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我們是演戲,反而能增加這次的可信度。”江逸年說。
“那你們覺得,如果真的有人上鈎,那那個人會是誰?”白念第三問。
“裴千。”
“裴千。”
沈筠和江逸年異口同聲。
沈筠自從經曆過比特星之後就發覺裴千有些不正常,而江逸年也是從來沒覺得裴千正常過。
先是莫名其妙給他造謠阻止沈筠靠近他,認證了月神研究組織成員的身份以後依舊堤防着江逸年,明明看上去隻是組織的不起眼人物,但實際他所擁有的權限遠遠高于“剛立了功”的江逸年。
有了同樣的懷疑對象,于是,沈筠和江逸年又演了一場戲,這次除了他們三個,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包括容弋和江明謙。
沈筠身上帶着江逸年給他的追蹤器,從他被裴千帶走的那一刻開始,所有動靜都在江逸年的視線裡。
……
比特星回去洛斯星有相當一段距離,前後分别被江逸年和裴千喂了安眠藥,又經過那麼長時間和裴千對峙,沈筠剛坐上飛船沒一會兒就窩在江逸年懷裡睡着了。
這架飛船的内部格局和江明謙那架老式飛船很像,駕駛艙後面還有一個寬敞的小客廳,沙發大到可以直接做床。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筠才在迷迷糊糊中漸漸有了意識。
睜開眼是江逸年近在咫尺的臉。
睡着之前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以至于有一瞬間沈筠以為自己在做夢,所以又馬上閉上了眼睛,約莫兩秒以後,重新睜開,眼前依舊是江逸年的臉,甚至還比剛才更近了一點。
兩個人就這麼看着對方,互相的眼神比從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缱绻。
沈筠是剛醒過來雙眼是還朦胧着,江逸年則是真的眉眼揉進了溫柔。
感受到江逸年的靠近,沈筠下意識側過臉,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氣息停留在了自己耳朵旁邊。
“在生我氣?”
江逸年伸手用指尖去捏沈筠的下巴,把他的臉又轉了回來。
“沒有。”沈筠垂着眼眸。
“沒有不讓我親?”
“江逸年,白念的事情,在我這裡過不去,”沈筠手指戳了戳江逸年的胸口,“我那天頭頭是道分析了半天,你和老爺子在心裡快笑死了吧。”
完了,這是真生氣了,連爺爺都不叫了。
“那麼請問,我要怎麼做,我們小筠可以不生氣呢?”江逸年低下頭,快速地在沈筠嘴角啄了一下。
沈筠:“……”
鑒于江少爺認錯态度良好,加上沈筠本來也沒打算上綱上線,無奈地歎了口氣後同樣也在江逸年嘴角啄了啄。
江逸年:“……”
距離回到天納星還有很久,足夠接一個綿長的吻。
外邊是無邊幽深的浩瀚,他們的飛船沖破銀河,灑下一片璀璨。
“江逸年……”
沈筠下巴靠着江逸年的肩膀,輕輕地喘着氣。
“怎麼了?”
“我們結束了吧。”
啊?江逸年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往後的宇宙可以平靜一陣子了吧。”
“當然。”被吓了一跳的江逸年不着痕迹地呼了口氣,接着動作輕柔地捏了捏沈筠的後脖頸,“我再也沒有瞞着你的事情了。”
“那等過幾天,環零星上的月神都被平安解救之後,你陪我一起去看我父母,還有你母親,我們也一起去看,好不好?”
江逸年低下頭,對上了一雙濕漉漉的漂亮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