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隐海面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卻沒有張口，他不想和夜歸九吵架。

一旁的南炎感受到不對，伸手按住夜歸九肩膀：“小九。”

他聲音很低，卻讓夜歸九瞬間冷靜，“該我們簽了。”

夜歸九漫不經心地在盟約上烙下血印，還不忘挖苦對面一兩句：“放心，我們七冥族比你們更守約”

明亮的赤瞳掃過對面在場的每一張面孔，血印落下的瞬間，盟約突然泛起幽藍色的光芒，昭示着靈魂烙印已成。

一式兩份，穆蘭賦收好盟約，陵安劍突然出鞘，劍尖指向夜歸九心口：“該走了，九、殿、下。”

夜歸九低頭笑了笑，把玩起了腕間的鎖靈鍊：“都鎖着了，你們還怕什麼。”

看着夜歸九跟穆蘭賦離開，上官翎月不自覺地跟向前半步，又硬生生止住。

她回頭看向了謝隐海，問出了她内心的疑惑：“父皇是不是沒打算簽這份盟約。”

謝隐海吃了一驚，沒想到上官翎月這麼敏銳，隻好實話實說道：“是！”

“果然。”上官翎月自嘲地笑了笑，“父皇那邊我去說，有什麼事，我一力扛。”

謝隐海眸光微動，沒想到這個小公主如此有魄力，那他也更不能退縮：“說的什麼話，方才那個情況，若不是你在，我們直接談崩了。”

“畢竟是我擅作主張在先。”上官翎月說道。

“不能這麼說，盡雪閣聽命于皇室，你的命令在我之上。”謝隐海笑道，“更何況，論親疏，你應當跟閻钰一同喚我表哥。”

“那我同你一起面聖。”

“好。”

……

一行人連夜趕路，兩個時辰後，他們到了皇宮，皇甫淵已經歇下，謝隐海和上官翎月便打算第二日早朝結束後再面聖。

這一天經曆了太多事情，上官翎月睡不着，思來想去，她跑去了暫時關押夜歸九的偏殿裡。

夜歸九正在研究手腕上的鎖靈鍊，一道倩影突然出現，她還是穿着白天那一套淺紅色衣裙，那是前段時間他以閻钰的身份給她買的。

明明氣質清冷，卻意外地适合穿淺紅色，少女的藍色杏眼明亮透徹，一如初見時那般，仿佛能洞悉萬物。

“悅甯公主也是大膽，一個人就敢來找我。”夜歸九看到上官翎月也不驚訝，閻钰不見了，她總是要找閻钰的。

上官翎月來找夜歸九确實是為了問閻钰的下落，她也沒打算拐彎抹角。

“閻钰呢？”

“死了。”

夜歸九懶得再解釋些什麼了，他人都被鎖在這了，閻钰跟死了有什麼區别。

“你！”上官翎月有些生氣，夜歸九從來就不跟她好好說話，“那你倒是說說，他怎麼死的。”

“我殺的。”夜歸九這話其實也不算假話，是他抹殺了“閻钰”的存在，因此如今的世界上之有夜歸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