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霍雲抽煙,他穿了身簡單的黑色T恤,藏在昏暗的樹蔭下,煙霧模糊了神色,隻能看見微微躬身時肌肉的輪廓。
沈聲含忽然想起霍雲總是揣兜裡的糖果……
正想着,男人低頭,應該是在滅煙,然後站起來,就這樣,準确無誤地跟躲在路燈後面的沈聲含對上視線。
霍雲突然挺直身子,将那隻手背到後面,莫名有一種被抓包的心虛。
沈聲含也挺心虛的,偷窺還被抓包了,傻子都不會藏在路燈後面。
他走出來,霍雲去扔煙頭,兩個人一起上樓,狹小電梯裡,霍雲和他直接隔了一個人的距離,這人似乎也沒有說話的意思,開門回到出租屋之後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
開燈,沈聲含恢複自己的大号,點開林澤冉的聊天框給他回消息。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正好看見霍雲換了身衣服出來,又拿着衣服去衛生間,很忙的樣子,氣氛有些奇怪。
“霍哥你吃飯了嗎?”
一邊在手機裡敷衍林澤冉得消息,一邊開口緩和和霍哥的關系……這一定就是太受歡迎的苦惱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沈聲含覺得自己死裝,朋友太多有時候也是一種負擔呢。
他看見霍雲放好衣服,然後倒上洗衣粉,頭也不擡的,隻留給他一個忙碌的背影:“吃了。”
沈聲含靠近陽台,扒拉在門框邊點頭,臉頰被勒出一道淺淺的紅痕,也不知道再說點什麼好。
這時候霍雲擡頭看他,手裡的動作卻不停:
“還喝雞湯嗎?”
有台階下我們就是好朋友!
“好啊!”沈聲含重重點頭,眼睛亮晶晶的:“霍哥炖的雞湯最好喝了。”
霍雲關好洗衣機,越過沈聲含往客廳走,語氣卻平淡,光影在眉骨下遮掩出一片陰影,那雙漆黑的眸子看過來:“比不得外面的大餐。”
沈聲含又小尾巴一樣跟過去,摸摸肚子:“外面的飯哪能跟霍哥私廚比呀,你看我都沒吃飽。”
其實隻是消化了。
霍雲躲開他亮晶晶的藏着星星和水玉的眼睛,捏着人的肩膀給他推到沙發坐下,走進廚房熱雞湯去了。
玩完幾局遊戲,沈聲含好不容易決定睡覺,眯了大概半小時,又忍不住悄悄打開手機,迎面砸來三個紅色的未接電話。
剛好又來了一個:
“準備睡覺了嗎?”
把人給忘了,沈聲含有點心虛,但是一想到這是林澤冉,他摸摸胸脯又坦然了:
“已經睡着了zzzzz”
對面的人輕笑:“那簌簌在夢遊嗎?”
“在順着網線爬過來揍你。”沈聲含起身去關燈。
“小白很想你……茶飯不思,它都瘦成閃電了。”
沈聲含沉默了一會:“它都成年了,要學會自立。”
“它會覺得你是個壞媽媽。”
“……林澤冉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沈聲含覺得林澤冉應該是不小心把腦子摔壞了。
他說出這種話就不會覺得尴尬嗎?
他把手機拿遠一點,聲音就有些失真:“回去給他買小玩具,帶他出去玩,天天出去遛它,行了不。”
對面的人沒說話,又過了一會,沈聲含腦子裡的小白開始跳舞的時候,對面的人又問:“周日有個晚宴,陪我參加好不好?”
“不去。”
“叔叔會來。”
“……zzzzz”
林澤冉的語氣帶上一點可憐:“你把我一個人放在訂婚宴上,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嘲笑我是個留不下老婆的窩囊廢。”
“别酸不拉叽地鬼叫。”
林澤冉輕哼:“本來就是。”
沈聲含真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他想象了一下訂婚宴上的場面:林澤冉被一個人孤零零丢在那樣豪華的場面,多少人在背後偷偷戳他的脊梁骨……
說不定還會有競争對手來扔臭雞蛋和爛菜葉。
好死亡,于是愧疚之心又開始熊熊燃燒,他很快又妥協了:“好了打住,去去去,我絕對去。”
對方反應極快,似乎生怕他反悔:
“好,周末見。”
……
周末,沈聲含完成了萬花琵琶的制作,又花了一個下午和半個晚上完成了參賽資料的上傳。
霍雲也很忙,忙到回來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在周日的晚上,霍雲忽然閑聊一樣問起:“周末有時間嗎?”
他回來沒多久,身上的白襯衫都還沒來得及換下,領口解開了三顆扣子,露出小麥色的胸膛,銀項鍊隐隐約約地藏在領口裡面,袖子挽起,勁瘦的肌肉猶如古羅馬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