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追?
因為追上就能救贖她自己。
那她追上了嗎?
不知道,也許沒有但她沒有放棄,她一直在奔跑,在那個狹窄的漆黑的森林裡,她隻知道朝着前方的光明跑去,哪怕那所謂的光芒隻是個騙局 。
霧女大人,她一直堅信着這位神明的存在,她會将信仰貫穿,無論是誰也别想将這光芒奪去!
玄離靠在背椅上思索着,“仔細回想,那時候誤入幻境,是希墨提議回家吧,而我回應了他。”
塵久把眼神從手機裡移出來。阿離在自言自語嗎?怎麼突然說起這事了?
“唉我們再去一趟吧,那個山頭,我有預感那裡肯定有東西。”玄離湊近折酒,不停撺掇着,“希墨太慫了,啥也沒查到,你跟我去一趟。”
“這個點?”塵久看了眼手機,馬上十一點,過去可能已經一點了。
“嗯哼。”玄離點點頭。
“我不要,進去就出不來了…”塵久頓住,表情一凝,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難過地撇開頭,擦拭着還沒擠出來的眼淚,“你是不是看我不爽想把我丢到深山老林裡!阿離,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你在自己腦補什麼啊!”
雖然是座荒山,卻有個想當大氣的名字,旭峰山。聽說以前以前是非常有名的日出打卡點,但是在兩年前開始不斷有人失蹤之後便荒蕪起來。
“一更燭,二更伏,三更狐狸澆花圃…”
塵久跟在玄離身後,她哼唱着從未聽聞過的歌謠,很明顯這是屬于霧女神的故事,卻和逍遙學長哼唱的那一首完全不同。
和第一次來時的迷茫不一樣,玄離很有目的性地帶着她從一條小路上了山,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師兄有什麼瞞着他們沒有交代的事。
“到底為什麼背着師父來這裡?連希墨也不能帶?”塵久看着她。
“因為希墨什麼都不會隐瞞,塵久,我給你一句勸告,如果你想要背着師父的事,絕對不能讓希墨知道。”玄離的臉色一改往日的嬉笑,嚴肅地有點不像她。
“師父想要什麼東西,你會把它從自己的世界裡拿出來送給她。但是希墨不一樣,如果是自己沒有的東西,他會不擇手段地奪過來獻給師父。”
“但我不行,我總要掂量掂量這個東西的分量,能不能讓她拿到。”
厄瑞玻斯的領主是夜之女巫,倪克斯家族的族長,也是玄離倪克斯的親媽。厄瑞玻斯臨海,又相鄰于四季教國月之島領地與其他國家,若不是信仰的沖突,處于要塞的厄瑞玻斯也不會近百年試圖脫離四季教國這個大腿。
“信仰這麼重要嗎。”塵久看向玄離。十一月的天暗得很快,剛剛還敞亮的天,轉眼就被深紅的雲鋪滿。
玄離并沒有回頭,一步一個台階地走着,“是,尤其在妖魔族,信仰更為重要。”
四季神教,小偷。他們拿走了創世神的一部分,卻否認了創世神教存在的一切。霧女的遺物,絕不能落入他們手中,哪怕是黎玥。
“那畢竟是屬于創世神教的東西。”歐陽黎玥躺在沙發上,嘴裡叼着巧克力棒,“四季教裡面又沒有,沒寫在教義裡的東西我怎麼會知道。”
“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你帶上來玄離,這我清楚。”唐薇薇看着她,“那我呢?”
“什麼?你?順手帶出來喽!”歐陽黎玥看着她。
唐薇薇對這樣敷衍的答案顯然不相信,但她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歐陽黎玥帶自己來到這裡一定是要用到她,隻是時候未到,她怎麼問也不會有結果的。
“玄離和塵久就放任他們去了嗎?”唐薇薇問道,“那個地方讓我感到很不安,在我們沒能探清的地方有很多潛伏的黑影…”
歐陽黎玥笑着打斷她,擺擺手,“沒事啦,阿離畢竟把塵久帶上了 ,陷入危險會有人救他們的。”
“誰?”
歐陽黎玥笑了笑,“天使。”
唐薇薇身體前傾,皺着眉看向歐陽黎玥,她在歐陽黎玥的靈魂中感受到了一股足以吞食她的不安,“你到底想幹什麼?”
“薇薇姐别急,還有一個人沒來呢。”憐希墨從廚房拿出四個杯子,倒上果汁,坐在歐陽黎玥旁邊靜靜等候着。
“誰?”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憐希墨起身打開了門。
歐陽黎玥擡起手晃了晃,“雪暢!你遲到了哦!”
十一月的流熒城已經冷了下來,慕容雪暢揪下遮住自己半張臉的圍巾,嘴角習慣性的勾起,可她的眼中并無笑意。
“秋之行者慕容雪暢…”唐薇薇疑惑地看向她。
慕容雪暢走進屋,坐在歐陽黎玥身旁,“若不是因為拒絕你的邀請,命運的軌道将更加撲朔迷離,我是不會來的。”
歐陽黎玥擡眼掃視了這一圈人,秋之行者慕容雪陽,冬之行者憐雪墨,春之行者唐薇薇,以及她,夏之行者歐陽黎玥。
“像這樣隻有我們四個聚在一處,這還是第一次吧。”歐陽黎玥眯眼笑了起來,“人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開始什麼?”唐薇薇看着她。
歐陽黎玥雙手合十,“當然是隻有我們才應該知道的事。”
“關于這個世界的真相。”
(4)
隻是引動元素的話,作為全全素親和體質的憐雪陽根本不會留下任何元素痕迹,哪怕是神力監察局來調查都查不出端倪。
“我還以為歐陽黎玥對斯卡迪沒什麼興趣。”憐雪陽退後兩步,空氣中的元素逐漸向他靠攏,眼神冰冷的看着面前的人。
就算是遮蔽全身,從那柄獵刃也不難辨認對方的身份。
這和在學校的小打小鬧不一樣。以憐雪陽的實力,對付一般神力者來說這已經足夠令對方喪命。可他現在面臨的是無比熟悉他的戰鬥方式,明明是無神力者卻擁有怪物般恐怖的本能的夜玥。
夜玥雙手緊握獵刃,“我不怎麼揣測她的想法,我的任務隻是拖住你。”
憐雪陽糟心地咂嘴。不能使出全力,留下神力痕迹的話軍團和監察局那邊查過來都會很麻煩,阿姐會生氣。
但若是有所保留,他打不過夜玥。
那就不在這裡打。
夜玥的任務是拖住他,同樣的,當他和夜玥交手時夜玥也不會有閑暇去顧及其他人,帶着夜玥脫離現場,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他,然後立馬趕回來繼續行動。
憐雪陽在一瞬間做出決策。毫無留戀轉身就跑。
夜玥雙眼微眯,追上去同他厮鬥。按照計劃把他趕到計劃的鏡面之一,逍遙就可以通過鏡子把他拽到計劃的地點,随後再将鏡子打碎,天使出手過的痕迹便無法再被追蹤,而鏡子另一端的坐标點也無法尋覓。
元素的風暴擦過發間,尖銳的冰錐從腳邊刺出,憐雪陽的攻擊被夜玥一一閃開,平日裡切磋了那麼多次,憐雪陽的出招習慣戰鬥思維早就被他看穿。
如果憐雪陽清楚逍遙的這項術法絕不會這樣遠離戰場,可惜,可惜他一無所知。
雖然并不完整,但歐陽黎玥認為那家夥是真正的神明。未成型的神明窺探她的記憶試圖從其中找出什麼,而她也在日輪之中感受到了真正的神義,那足以推倒她十二年中接受的一切教條。
她在那時才意識到她所信仰的并非是她所虔誠仰望的神明,那隻是王權者長達萬年的謊言。
“塵久是我在青霜族遺址中發現的,她被一塊奇怪的冰包裹着,那塊冰甚至隔絕了她與世界的聯系,她的時間像是被暫停了一樣,和她一起沉睡在那裡的還有一整片隧道的熒草和一本很厚書,我沒有細看,但是那本書似乎記載着青霜族的曆史。”歐陽黎玥笑道,“書頁算不上很新,但也并不破敗。”
“什麼熒草能在極北之地生長。什麼書能保存上萬年?”唐薇薇忍不住發問。
歐陽黎玥慫慫肩隻是眼角帶笑地看着唐薇薇,慕容雪暢歎氣,她不想浪費太多時間,接過話頭,“所以在你們去之前,那裡一定還有别人,在守着她,養殖着那些熒草,一遍遍地謄抄着萬年前就被風雪埋葬的曆史。”
“況且你們是從憐澤華先生曾探索過的空間縫隙過去的。”慕容雪暢皺眉,學校禁林裡的時空縫隙大多在前任憐家家主憐澤華以及他的夫人若子吟于學生時代探索摸清,記錄于學院禁書區的禁林目錄,那對夫婦的話…
“如果他們曾發現了塵久,一定不會坐視不理。”慕容雪暢看向憐希墨,“就像把若瀾無黔帶回來那樣,至少不會在禁林目錄中一句不提。”
憐希墨笑了笑,并不否認。
“憐叔叔和子吟阿姨一定被什麼東西擋住了,雖然入口的樓梯和洞口的結界确實很麻煩,但我試過後想了想也沒到讓他們兩個破不開的地步。”歐陽黎玥看分析道,“有什麼阻擋了他們,而那個存在能夠讓他們隐瞞情況一言不提,這家夥至少和憐叔叔以及子吟阿姨處于同水平,甚至更強。”
“能讓有着先知之名的憐澤華與上任世界調停者若子吟順從的人…”歐陽黎玥撐着頭看向慕容雪暢,“命運的奴仆秋之行者有什麼頭緒嗎?”
慕容雪暢微微皺眉,但并沒有和她計較她那失禮的稱呼,更意外于從她口中而出的命運一詞,這孩子知道的或許比想象的更多。
“命運告知我那位是舊時代的遺留之人,與塵久有着千絲萬縷的瓜葛,他們的因果并未結束,我僅僅隻能窺探至此,再多尋究怕是會惹來他的注視。”慕容雪暢輕抿一口果汁,眼中閃爍着兩條交錯的印記。
看來是那個層次的人。歐陽黎玥玩弄着自己的頭發,心底已經有了猜想。
“看來是塵久舊識。有這種的存在守護,青霜族又怎麼會滅族呢?”歐陽黎玥笑道,“什麼暗渡者偷襲,是謊言吧。”
唐薇薇猛地看向她,那種不安愈發嚴重,歐陽黎玥的眼裡沒有任何人,她像是一個揭破了大人的謊言,興沖沖的興師問罪的孩子,可這份謊言未免太沉重,而她的問罪也過于憤恨。
慕容雪暢歎氣,移開了注視她的目光。
歐陽黎玥轉頭看向唐薇薇,臉上已無笑意,“隻有你不知道了薇薇。”
“青霜族滅族的原因,是塵久沒有去神域獻祭,神的行者沒有按照約定去虔誠的祭拜他,所以祂降下了神罰。”
我們所信仰的神明,我們所虔誠的教條,皆是上位者的謊言。
“創世神留下了七位最初的神明,時間,現實,審判,元素,靈魂,命運,以及自然。”歐陽黎玥掰着手指細數,“其中四位,便是我們所信仰至今的四季神。”
唐薇薇猛地站起身,“你是想說我們所信仰的,隻是依附于邪教創世神教的一部分?”
“這是事實。”
歐陽黎玥冷着臉甩過去一個眼神,唐薇薇悻悻坐下,低着頭攥緊群角,“怎麼會這樣…和爸爸媽媽說的怎麼不一樣…”
“薇薇姐瞞着我們什麼呢。”憐希墨笑着看她,但是唐薇薇卻覺得他的眼神普通極北之地的寒冰。
“天災…天災不僅僅是降臨在島嶼上的自然災害,”唐薇薇糾結片刻,擡起頭,臉色是止不住的凝重,“神明會降下神罰,奪去島上年輕一輩神力者的生命,這就是青霜族滅族的真相!因為神沒有等到祂的信徒!”
“噓!”歐陽黎玥擺擺手,食指立于唇間,看着她的目光笑意盈盈,“這是第一層謊言。”
“青鸾,你要的東西。”顧祈瀾把手中的琴盒遞給面前的少女,“沒想到那孩子在家裡也安插了眼線,真能把憐雪陽的大提琴偷出來啊。”
“還好,”青鸾接過琴盒笑了笑,轉身準備走入密室,“有這個在手上,雪陽那孩子應該會安心很多。”
“你們考慮的還真是周到。”顧祈瀾感歎道。她并沒有參與策劃,隻是給學弟學妹們打打下手。顧祈瀾望向緊閉的密室,這裡是圖書館地下四層,入口有神力監察局的人把手,那孩子就算能掙脫逍遙,也無法走出地下四層,更不用擔心有誰能闖進來,沒有什麼地方比雅格學院的院長,世界調停者若如夢腳下更安全的地方了。
如果有…顧祈瀾看向緊閉的石門。
不,不會再有了。她搖搖頭,轉身離去。
(5)
“真的沒問題嗎?”
唐媛穿着一身價格不菲的貂皮大衣,站在斯卡迪城東的通信塔上,這裡視野開闊,最适合監視憐雪陽與夜玥的戰局。
十一月的霜之島最高氣溫不足零度,哪怕是在市區中心冬風也依舊喧嚣肆意,盡管她實力頗強有神力護體,在這被寒風裹挾的高塔上也有些難捱。
電話另一頭傳來槲永慵懶的聲音,“有會長兜底,會長說我可以随便幹,總的來說我們占理,隻要沒把學校炸了,校長那邊時候她都能搞定。”
唐媛皺起眉頭,“我不是說這個,逍遙這次太好搞了點,直接就同意我們插手了。”
“他笨蛋嘛,這麼麻煩的事,他又膽子小又想管,有人幫他自然就同意了。”
雖然是這個道理…唐媛皺眉,但總感覺不對勁,那小子跟會長那麼不對付,這次居然一點脾氣都沒有…不太對勁。
唐媛揉揉眉心,終于想起他們一直忽略的一點,“青鸾呢?”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突然頓住。
“你是不是太信任他們了?阿永,這麼感情用事可真不像你。”唐媛歎氣,望向憐雪陽與夜玥的戰場,他們距離布置的鏡位點之一已經很近了,“我現在趕過去,或許能看看逍遙那家夥在搞什麼。”
槲永深吸一口氣,“好,别和夜玥打起來,那家夥體術強的離譜,你未必是他對手,我親自去圖書館看一眼。”
冷靜下來,他确實忽略了太多東西,他曾經向若瀾無黔透露過玄逸的目的,以他們哥倆好的程度,很難說若瀾無黔沒有告訴過逍遙。
他是定能理解的,作為最後的天使,天神阿伊恩最後的信徒,他一定能感覺到的——神之遺産究竟是什麼,以及神域的真相。
是這段時間太放松了,活的太舒服就容易掉以輕心,太過享受關系就會過度自信,這是槲永的缺點。
槲永站在圖書館的中央,琉璃塔頂上鑲嵌着二十四顆顔色各異的晶石,陽光透過塔頂,折射下五彩斑斓的光。
真耀眼啊,神明的光輝。
慕容雪暢早已離去,歐陽黎玥也不知所蹤,隻有憐希墨還陪着唐薇薇坐在這靜默無聲的桌邊。
“聽到那樣的話你還要支持她嗎?”
看着他依舊悠哉悠哉地喝着橙汁,唐薇薇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隻是她不明白,被所有人寵溺着縱容着的她,歐陽黎玥她…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那不重要,她想要做什麼我都會傾盡全力支持她,就像她支持我那樣。”憐希墨笑了笑,“因為我最喜歡黎玥姐了。”
“以喜歡的名義無條件的承受她的偏執與瘋狂?”唐薇薇緊攥裙邊,低下眉眼,眼中卻是令人滿意忽視的厭惡。
對于靈魂的奴仆來說,鑒别心的真僞是最基礎的感知,而憐希墨的靈魂,那團像噩夢一樣深邃危險的靈魂,在揭穿下終于正視面前的少女——
“可你的偏執與瘋狂完全不輸給她,騙子。”
憐希墨瞪着眼睛看她,像是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些什麼,許久才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屋内的氣溫驟降,霜花在卓沿凝聚成形。唐薇薇拼盡全力用神力抵禦卻依舊忍不住發抖,憐希墨不知什麼時候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我不喜歡懦弱無能之人,所以我一直不喜歡你,就算你是春之行者。是黎玥姐愛去找你玩,我才把你當作是黎玥姐的玩具的。”
憐希墨緩緩彎下腰,那雙冰藍色的眼眸占據了唐薇薇的全部視線,金色的倒三角印記在眼眸中閃爍。
“不過現在看來,薇薇姐或許是更有價值的東西。”
唐薇薇看清那雙眼眸中沒有一絲情愫,像是看待一件物品一般,那是一雙比唐菲苒更為冷漠的眼眸,恐懼之餘她久違的感到了憤怒,十字印記于瞳孔中閃爍,卻在少年擡手間黯淡無光。
恐懼混在躁動不安的心跳裡,不停地撞擊着她的胸膛,她感受到了面前的少年如果想要殺死她或許不費吹灰之力,而她絕不可能有反抗的能力。
這位冬之行者掌控『天賦』的才能,遠在她之上。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當然,是不平等交易。”憐希墨笑着擺擺手,輕松地像是再問今天的作業是什麼。
唐薇薇咬牙,“如果,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就在你将這件事洩露任何人之前把你殺掉,不留痕迹。”憐希墨緩緩直起身,臉上笑容未改,眼神卻更多了幾分輕蔑與傲慢,“當然也可能會因為實在對你不放心提前把你殺掉。”
眼中那如墨深邃的靈魂未曾動搖半分,唐薇薇知道他說到做到。
“什麼交易?”
“想好喽,這是由『天賦』來見證的條約。”憐希墨勾起嘴角,“可沒有反悔的機會。”
天使的行蹤随着地上那些破碎的鏡面一起無法再探尋,用劉海掩着半張臉的同窗悠然自得地坐在房間正中間的椅子上,她看起來并不意外槲永的突然造訪,隻是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啦槲永,雪陽不能交給你。”青鸾笑着說道,“你們會提防我,但是其他人不會,讓顧姐守在這裡這就是你唯一的失誤。”
但這沒辦法,斯卡迪對于神力監察局的監視力度極高,時間緊迫,隻能由唐家安排于城内的暗衛動手,監察局的人手由顧祈瀾帶領看守圖書塔。
“…真是敗給你們了。”槲永歎氣。
青鸾搖搖頭,“你過于信任逍遙了,你對這段同窗情誼太自信了,你敗給了你自己。”
槲永沒有回應她,轉身向門外吩咐着,“把信号屏蔽器關了,沒必要了。”
他并沒有避諱青鸾,拿出手機直接撥通号碼,“阿媛,從夜玥手裡搶回憐雪陽,直接動手也可以,如果這次沒能得手,我想很難有下一次了。”
槲永挂斷電話,緩緩擡眼看向那個依然端坐在那裡的少女,“這就是你們合作的誠意嗎?鳴青鸾。”
“彼此彼此,你不也想着利用我們嗎?”青鸾毫不示弱地回怼道,“更何況,在阿爾芙步步緊逼的如今,是你們更需要我們,不是嗎?加害同盟者的弟弟,就是你們的誠意?”
槲永冷冷地看着她,“你應該知道我這麼做的理由。阻止那群暗渡者,這是最快最穩妥也是唯一的辦法。”
青鸾有些惱怒地站起身,她可不準備給這位多年的同窗留面子,“唯一?那你怎麼不去殺玄逸?别給自己的弱小找借口,這隻是你唯一能做的。”
槲永啞口無言,許久才回過神,“誰殺的了,誰願意去殺?惡櫻重傷,中立的那幾位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校長那個級别的一旦出手那這場戰争将被放到明面上,到時候可沒辦法再收場了。”
“我打賭唐媛打不過夜玥。”青鸾突兀的插話。
“你說他?”槲永挑眉,“或許和阿媛平分秋色,但是對玄逸差太遠了,很多時候神力者和普通人的差距不是身體強度可以彌補的。”
青鸾微微一笑,坐回椅子上又是一副悠閑的模樣,“拭目以待,等着唐媛和夜玥打過一架後的感想吧。”
被打亂所有計劃的槲永憋屈地踹了一腳地上的鏡片,難得頹廢地垂下頭。
“被你們氣死了。”
“哈哈,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