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碩珍閉了閉眼,如同等待命運的裁決。
不料手再度被張雲欣握住,他迅速睜眼,瞳孔一縮,盡可能保持沉默。
“生氣了?”
張雲欣觀察着他的反應,并沒有停止握着的舉動,反而更進一步,恢複原狀。
“沒有。”
眉頭又蹙起,金碩珍咬咬牙用氣音回,實際上已經被面前的愛人輕而易舉牽動。
偏偏張雲欣坐在他身邊,坐下的動作帶動腰,似乎是牽扯着疼痛一瞬,令她不得已吸了口氣。
“小心。”金碩珍迅速回神,空餘的手攬住她的腰,與此同時,那隻手被輕輕一捏。
“我真要生氣了。”他沉默幾秒,汲着氣抿唇輕聲。即便這樣,也努力地克制自己,不發出更多别的聲音。
他是普通人,禁受不住靈與肉的雙重洗禮,無法違抗生而為人的自然規律,面對張雲欣,偶爾情難自抑再正常不過,但這不代表他會為所欲為,不顧她的狀況。
張雲欣很能理解,所以她在幫他。
她靠在他不停起伏的胸腔處,安撫道:“沒關系。”
接着,她像是隐約哼笑了兩聲,故意看着他問:“甜心你怎麼能這樣?就隻許你看我,不許我看你嗎?”
金碩珍十分脆弱,毫無還口的能力,隻能假裝堅強。
“甜心,乖一點的話可以早結束。”張雲欣平穩說出的話,又像另一個暴擊。
像是被迫默認,但的的确确印證着金碩珍一直以來的想法,這段關系的掌控者始終是張雲欣,而他自己該死的樂在其中。
“甜心你聽過這樣一句話嗎?”
“什麼?”
金碩珍勉強讓自己跳脫出現有的空白思維狀況,跟着她跳脫的思維走。
“物質決定意識,意識反作用于物質。而世界具有客觀實在性,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有必要在這種時候讨論哲學嗎?”
“有必要。”張雲欣直起背,混雜着溫熱氣息的話語,低低響起:“我剛才在外面的時候,甜心你在想什麼?”
在期望阈值抵達頂端前,更久之前想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那隻反握住她的手,緊緊握住。扶着她腰的手也向上轉移,他不住遮蓋自己的半張臉,慢慢說:“你越來越壞了,讓我今天也在為你發瘋。”
“我知道,繼續保持,想說什麼我都在聽。”
說出這樣看似冷硬且勉強溫柔的話不是張雲欣本意,但,他在為她發瘋,并以實際行動證明,真的會讓張雲欣開心到爆炸。
金碩珍能透過手指縫隙看清張雲欣在暗爽,有一種理所應當的踏實感,真不知道世界少了他的雲欣該怎麼轉。很奇怪,具體為什麼這樣他也說不上來,隻是時不時就會在她獨自縮在她的空間時,感到自己的情感閥門被擰開。
完全條件适應狀況下,張雲欣輕而易舉确定了絕對阈值,以小至大改變刺激量,建立每一強度刺激的覺察百分率。
空間陷入沉寂。
短暫的時間後,張雲欣擡手,撫上金碩珍的額角,指尖磨動間抹去上面細密的潮濕。
雙手一同發潮,發膩。
就像此刻的他們。
“很棒。”張雲欣的指尖從他額角向後挪動,摸摸他的頭輕聲細語。
這才叫真的瘋了。
金碩珍不得已将臉埋進她頸窩,藏起自己掙紮的表情,心裡實在不可置信,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用這麼溫柔的口氣說出這麼羞恥的話的?!
他還在掙紮中,張雲欣就已經去拿了紙巾,慢條斯理地把手擦幹淨,囑咐他快點整理。更奇怪了,他居然覺得她這樣性/感得要命。
他想再次重申一遍自己喜歡她想她,卻又害怕被她問起時,自己并非每時每刻都能做到直白言明,難免會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一時很難表達清楚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隻能解釋為,一切瘋的源頭來自一種,本能地被吸引。
然而,不和他的雲欣說話的每一刻都感覺在戒/毒。
“晚安。”
下一秒,張雲欣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輕飄飄的吻。
根本無法戒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