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冷空氣退卻得太晚,陰晴不定的溫度下易發流感,緊接而來不算密集的行程準備裡,張雲欣多半時間都是泡練習室,或者上上金融課,宅到隻能靠工作帶自己透氣。
幸運的是她沒再受流感的侵襲,不幸的是陳年腰傷複發。
“愁啊,回歸前要是好不了該怎麼辦?”張雲欣被金碩珍攙着送回家,趴在沙發上唉聲歎氣。
生活總是這樣,碎片化的幸福被無窮無盡的問題串聯。
金碩珍很是熟練地拿出冰袋,敷在張雲欣已經墊了毛巾的後腰處,問她:“這次編舞難度很大嗎?”
“倒也沒有,是沒拉伸到位,不小心給扭到了。”
埋頭進食的阿瑞斯聞聲擡頭,晃了晃尾巴,大概是對媽媽表達同情,然後又埋頭進食。
冰袋的冷意刺進皮膚,張雲欣尚沒大有意識,就被金碩珍牽着手摸出她掌心已經降了溫。
他便又拿來一個自發熱暖手寶塞進她手裡,等待着時間一到好去掉冰袋。
張雲欣略感茫然,但腰間的疼痛迫使她不由自主想點别的什麼轉移注意力。她低頭看着手中暖手寶,突然想到什麼,問:“熱沙活動後好像就沒見你用過充電款暖手寶了。”
短暫回憶幾秒,金碩珍唇角上揚:“是啊。那個是專門給你買的,為了讓你用完充好電再還我。”
好借好還再借不難啊,多點接觸的機會比什麼都強,一次性的東西借出就扔有什麼意思,還好沒有枉費他的精挑細選。
猜也是。
腰上的冰袋被取走,疼痛沒有消失,張雲欣依然選擇起身坐直,看向他:“我如果不問,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
“并不,”金碩珍輕聲,“雖然過去太久我也有點忘記,但這本來就是為了等你自然而然發現的小驚喜。隻是沒想到這麼久……”
那時的暧昧多半都出于本能,那或許是張雲欣的愛而不自知。
她彎腰把自發熱暖手寶擱置在茶幾,盤腿坐好,金碩珍順勢拿過一個軟枕塞在她身後,是理所應當的互相關心。
兩個喜歡宅家的人湊到一起,除了那狹小的交友圈,多半時間都重合在一起,何況他們也很容易在公司擡頭不見低頭見。不算膩,但很享受,慢節奏的生活是大部分生活在快節奏時代下人們的期許。而他們,都日漸習慣了彼此出現在自己生活裡的安然,那是一種溫暾的靜谧。
腰傷的複發使得張雲欣徹底在家休息下來,外賣和當初抑郁症複發宅家時一樣每天給她續命,不同的是現在有金碩珍陪着她,偶爾給她做幾頓鍋氣滿滿的中餐來緩解她的思鄉之情。
一到生病就想家,最先湧上來的自然是那口記憶中的飯菜。
“幸福,這個世界沒了辣椒炒肉該怎麼轉啊!”張雲欣咽下去嘴巴裡的塞滿,稱贊着,“金師傅你練成了,真的,完全可以開中餐館的程度。”
她還專門騰出手豎起大拇指。
“那顧客nim會賞我點小費嗎?”金碩珍坐在她身邊的椅子,撐着頭看她吃飯,極其滿足于張雲欣享受他的勞動成果。
最後一口米飯下去的碳水滿足,和餘下半杯甜膩的果汁糖分加持,張雲欣很豪氣地擦擦嘴,“甜心想要什麼都可以通通滿足。”
金碩珍笑抽抽了,抱着張雲欣啃了一口道:“這個就夠了。”
是很好滿足的金碩珍xi了。
不同于張雲欣的被迫悠閑,金碩珍依舊有待完成的工作。
“那今天也睡這邊吧,正好我監督你不熬夜。”
被監督對象金碩珍,在監督員張雲欣的注視下老老實實進了卧室。至于張雲欣,睡得太飽,真的還不困,就翻了部電影打算看一會兒再去睡。
懸挂的時鐘上,秒針轉動,機械聲輕輕作響。一切深入夜晚的響動都像這道聲音一樣,被遮蓋在了不大不小的電影聲後。
今天選的電影很一般,快進着看完的張雲欣頓感索然無味,扭頭看着阿瑞斯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乖乖回窩裡休眠,她欣慰極了。
輕步走到卧室門前,就要搭在門把手上的指尖停住。張雲欣眨眨眼,聽着門内那道壓抑斷續的聲波,像續着力道而未被點燃的火星。燎起她想要下意識後退的反應,但極其熟悉的音波又扭轉了她這一潛意識,選擇輕輕打開門。
他正坐靠在飄窗處,私人空間因她的舉動而被打破。
窗簾下洩出的微弱月光,模糊地照在金碩珍身上,面部肌肉的走向,皮膚下血管的湧動,也好像一清二楚。
張雲欣自然也能捕捉到金碩珍下意識地蹙眉,和他眼裡閃過的一絲慌亂。
不,不能說是一絲,對他而言被撞見這樣的時刻,是已經很慌亂了。
該怎麼解釋?他迅速動手整理衣物,朦胧的視線還挂在張雲欣身上,異常難挨。
好像應該坦蕩些,真的沒什麼大不了,但這樣的舉動在這樣的場合,似乎還是很不合适,但正是因為場合正确,才……
金碩珍還在頭腦風暴該如何措辭的時候,張雲欣已經站在了他面前,彎腰拉起了他那隻手。
“不行。”他抽出自己的手拒絕,眼睜睜看着張雲欣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相觸過的指尖。
“但甜心,這裡,好像是我房間诶。”張雲欣語氣一貫輕輕柔柔,表情狀似無辜。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