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裡傳來純粹又活潑的輕快citypop曲,金碩珍沉默地坐着,心情遠不如歌曲中那樣的活潑。
Sulli的歌,也是張雲欣常喜歡聽的一首歌——《On the moon》。
那他呢,他又該去哪裡找她。
現在是他和張雲欣分開的第98個小時,準确來說,應該是張雲欣從他世界裡消失的第98個小時。
他花了四天時間消化并且相信,自己大概是跨越了時空。在這個時空裡,PRISTIN已于幾個月前解散,組合裡更沒有Coca的存在,身邊的人也不認識張雲欣這個名字。
究竟是她憑空消失,還是自己迷失在了時空之中?如果是自己迷失在了時空裡,那原本的世界會怎樣,雲欣會不會很擔心?
就像現在的他一樣。
不清楚該如何将一切歸為原位,累積的情感蔓延着纏繞起來,層層疊疊的脆弱細藤,牽一發則動全身,任何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感覺有數不清的細微處在壓抑。
打心底悶着一口氣,因為無人可以訴說而莫名開始變得無助。
想她。想她。想她。
縱使一開始會使理智占據大腦上風,卻也無法否認,在時間的磋磨下,情感将他支配成了一個清醒的瘋子。
變數隻有張雲欣,他的愛人。
或許隻有找到她,這個世界才能變回原來的模樣。
現在,他隻剩下唯一一條通往她的路還未走。
她的家人,lay前輩。
……
終于熬到了組合行程短暫停歇,加急辦好簽證的金碩珍決定立即飛往中國。
這段時間裡,他已經通過輾轉獲得了lay前輩的聯系方式,在開門見山同lay前輩提起雲欣後,吃了閉門羹。
還好,還好的是他總算能确認,雲欣在。
心心念念的迫切,導緻金碩珍提前三個小時抵達機場。淡季的低谷期時間段,休息室的人寥寥無幾,他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安靜等待。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在等待的人。
等晴天,等天明,等釋懷,一直在等,該等到什麼時候,也不明晰。
他呢?
他在等一場跨越時空的相見。
“嗯……已經到休息區了……”
輕淡的一道聲音,令他心髒像要撲騰出胸口一樣跳的激烈,這幾天夢中的執念瘋一般地生長。
“好,知道的,偶媽放心。”
聲音落在附近,那人坐在了金碩珍的隔壁。
握着玻璃杯的指尖輕微顫動,時間仿若在這一刻凝固,金碩珍确信,這是他期盼許久想要聽到的聲音。
悶悶的,懶懶的,一如既往。輕易使他的心率加速,血肉與之共鳴。
迷失在時空裡的兩個月,世界眷顧,他等到了這場相見。
張雲欣似乎是打斷了電話那頭的聲音,繼續用韓語不疾不徐地說:“偶媽,我已經踏上了這條路,就不可能放棄。我也想像阿爸一樣,把戰争的真相告訴世界。”
她靜默幾秒,承諾道:“我保證,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偶媽會在心裡為我祈禱的,對麼?”
堅定不移的決心,讓這通電話逐漸走向尾聲。
“你阿爸想和你說幾句。”
金碩珍隐約聽到,電話那頭的婦女,用韓語這樣道,而應聲的張雲欣,轉換中文又接着說了幾句。
短暫的幾句交談,這期間的信息量讓金碩珍陷入沉思。
這個世界雲欣的父母,似乎并沒有像原本世界那樣,在她幼年時意外離世。
或許,是否也是這個差異,讓這個世界的雲欣沒有成為idol,而是成為了……
瞄了眼她面前桌上的相機,金碩珍得出答案。
記者。
他記得,雲欣提過,她父親生前是名記者,曾做過……戰地記者……
所以方才她口中“戰争的真相”是指……
她也是,戰地記者?
心髒慢慢不再似剛才那般跳得劇烈,頭腦中席卷起一場新的風暴。
按捺住自己,直至張雲欣徹底通話結束,他才慢慢回頭,看着叫他眷戀的面龐,鼻腔泛起酸意,悶聲問:“或許是,記者小姐嗎?”
聞聲的張雲欣下意識應聲:“内,你是……”
回頭後看着金碩珍的臉瞬間露出驚訝的神色,“防彈的,Jin xi……?”
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連忙解釋:“米亞内,您别緊張,我不是跟着您來的,我并不從事娛樂新聞報道,也不會打擾您的私人時間。”
說着,她又拿起随身的背包:“如果您需要确認的話,我這裡有證明……”
“不,不是。”見她如此,金碩珍站起身按住她的手,否認道。
張雲欣頓住,慢吞吞“哦”了一聲,飛快抽回手将背包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