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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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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醒者可占他人之城,奪他人之命。無地可獲于慵懶,無戰可勝于長眠。”

一架漆黑的鐵索橋連接艾薩克省的島嶼與大陸,冰川絕壁之間孤處海隅的正是帝國空前絕後的軍事奇迹——希律要塞。

一周前

“大過節的,帝都人都在過好日子!連那沿街乞讨的流浪漢都能讨得一份熱騰騰的玉米濃湯,咱們哥幾個零下60度的天還要苦哈哈站崗,沒編制也就算了!穿的還是最廉價的防寒服!”

“沒辦法的事,要塞裡那群正規軍忙着接駕,守城的活隻能交給咱們這群遊手好閑的雇傭軍咯。”麥克佝偻的身子躲在軍外套裡點了一根煙。

外面風雪交加,對了好幾次才擦出火芯:“你不是也接到通知了嗎?大殿下要來了。真是的,放着好好的富饒郡不去,特地繞道要塞,難不成是上面終于良心大發現,要給咱們漲工資了?”

“想得美。借個火。”麥輪也不客氣,随手奪來狠狠吸了一口,“媽的,想起來就來氣。他來做什麼?這什麼都沒有,除了看不到頭的雪原還有騎着蠢牛的刁民。我的遠房叔叔,就是我之前總提起的那個男爵,最近終于想開要去走私白鼬皮毛生意了,說是城裡認識人,搞到的貨物可以直接進貢給皇室。見鬼海因德一年最低溫度也不過将将零下,一件人造絨的外套就夠他們穿三年的了,哪裡需要那麼多皮草?”

麥輪嘿嘿一笑,多少帶了點幸災樂禍:“你猜怎麼着,果然虧本了。最近又動了歪心思,竟然托我找人幫他僞造一份工會的身份證明,準備把他的孫子弄到要塞裡從軍。咱也不是傻子不是,除非他願意許諾給我的小兒子一枚騎士勳章。”

“瞧你沒見過世面那樣,一塊破牌子算什麼好東西?我甯願買一塊集團生産的智能芯片,找個烤火的小屋爽一晚。傑克眯起眼睛,仿佛這樣就能穿過綿延不絕的雪原重新回到繁華的海因德。

“一個人幹爽啊?沒勁!”

“你懂什麼,芯片一戴,夢裡你想要幾個就有幾個!”與貴族私兵後代出生的麥輪不同,傑克是去過帝都的。

“看遠處,有動靜。”傑克示意噤聲。

放在往日,麥輪肯定又要就傑克的出生絮絮叨叨說上半天,一個新居民,又随弗雷将軍參與過遠征竟然會淪落到和他這個落魄貴族後裔一樣混吃等死。晃動的繩索同樣引起了麥輪的警覺,目力所及橋上沒有一個人,二人定睛一看,有人竟試圖從索橋的背面一路攀爬到對岸。

“保佑帝國,他在幹什麼?!”臃腫的冬服讓奔跑的麥輪看起來頗為滑稽,“喂!下來!說的就是你!臭小子,你不知道現在已經到宵禁時間了嗎?”

“再往前一步,老子開槍了啊?”麥輪一聲吼反而加快了對面逃竄的速度。鎖鍊上冰錐如荊棘,年輕人慌不擇路,手掌被紮了個對穿,一整個身體失衡,眼見着就要摔下去。

“找死。”傑克暗罵一聲,踩滅煙卷,瞬息之間已來到青年身邊,提溜小雞崽一樣将人拉回安全地帶。

“你是什麼人?”傑克沒等那人緩過神,薅着他的頭發摁在索橋邊緣:離蒼穹很遠,離腳下的冰川也很遠。艾薩克省終年積雪不化,冰層厚度深不可測,如果真的從橋上摔下去,想不死真的很難。

麥輪也氣喘籲籲地趕到索橋中心:“呼…呼呼…可算讓我抓住你了。哪來的狗崽子,想偷渡?”

青年低着頭着不肯開口,傑克雙手抱臂:“不用審了,多半是舊王黨派來的間諜,直接槍斃吧。”

“不…不要,我不想死!!”青年終于從驚惶中清醒,噗通一聲跪下,叮呤咣啷抖落一地瓶瓶罐罐,“我不是間諜…也不知道什麼王黨!尊敬的軍官閣下,能不能通融通融放我過去,我的弟弟妹妹生病了,我隻能從城裡買藥送回去。如果今天拿不到特效藥,他們會死的!”

傑克和麥輪對視一眼,青年立刻反應過來,從懷裡翻找出居住證,雙手捧上。

“是你嗎?長得不太像啊?”面前的青年面黃肌瘦,兩頰凹陷倒也符合遊牧者的形象,隻是過于立體的五官和漆黑瞳孔偶爾藏不住的狠厲讓人懷疑。傑克随手滑動了一下,信息核驗通過,但态度依舊堅決:“要塞已經關閉了。而且我想你應該清楚,城中慶典在即,要塞近1個月禁止任何外邦人入内。”

“可我的親人真的病得很重,不能再拖下去了…”青年哭得聲淚俱下,麥輪面露不忍。

艾薩克島與城邦并非想象中那樣彼此仇視、是兩個老死不相往來的孤立陣營,希律要塞甚至在島上搶奪了一片開采礦晶的飛地。

雇傭兵和遊牧民族作為兩地貿易往來的信使被允許進入城内,很快婦女、兒童、年邁者這類公衆認知裡不具有武力值的群體也被放寬了權限,久而久之,隻要你不突然抽風在大街上公開宣誓效忠舊王黨,基本上沒有人會找你麻煩。

“我求您了…行行好吧……我會報答您的。”眼前這個衣着褴褛、佝偻着腰的年輕人說話結巴且帶着濃郁的口音。百年前終年冰封的艾薩克省隻有遊牧民居住,以狩獵為生、語言貧瘠、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活習俗百年來也沒有形成團結的文明社會。蘇·奧爾科特繼位,走投無路的舊王黨将這裡當做最後的希望,彼時,要塞還未建成,殘兵迅速驅逐了天真的原住民,割據一方。再後來的事情就更為耳熟能詳了。要塞建成,舊王黨在新式戰甲面前毫無招架之力,除卻首領科爾·托蘭下落不明,其餘勢力被全部剿滅。

取得勝利後,帝都并沒有将整片土地歸還給原住民,而以冰川為界,将帝國以北極寒的雪山和島嶼贈與他們居住。獵期進山,禁獵期可以回到鄰近鎮上流浪、乞讨。曆史上的仇恨讓大多數原住民都對帝國報以好感,仇人的仇人就是盟友,溫和的政策對生性放浪、一生忠于自由的遊牧民來說已經很好了。

看出麥輪的動搖,青年狠下心剜下腰帶上的紅寶石,塞到他手上。

遊牧民善于狩獵、采礦,并不像看上去貧窮,隻是缺少現代基礎設施的滋養顯得糙了點。寶石一出,麥輪立馬露出貪婪的眼神,面露難色的揣進懷裡:“若是放在往常,我肯定就放你過去了。但你也知道,馬上就要到慶典了,每年這個時候島上那群人總要搞點小動作。放你進去,搞出事來我可是要掉腦袋的……”

“除非你還有其他更值錢的……”

青年裝作獻寶的模樣,突然用力撲向一旁明顯實力更強的傑克,用盡全力向城中方向奔跑!

“這小子要強闖!攔住他!”傑克被推下索橋,山間回蕩着他的聲音。

“媽的,不自量力的小崽種。停下!再動一下老子開槍了啊!”要塞一年不知道要處死多少個偷渡者,麥輪拉開保險栓,開槍的動作毫不遲疑。

“砰!”子彈射中青年後背,動作僅停滞了一瞬。

“砰!”“砰!”又是兩槍,堪堪躲過,子彈嵌入索橋,崩斷了一處鐵鍊,青年的搖搖欲墜的身體抓着鐵鍊尾端不肯松開。

麥輪怕人沒死透,又補一槍,誰料對方已經先一步體力不支松了手,墜入萬丈冰川。

“艹,一到我值班淨趕上破事!”麥輪收了槍,狠狠朝地面啐了一口,“解決了。傑克,人呢?可以上來了,别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會瞬移!”

傑克沒有回答,麥輪害怕了,身後的索橋晃動得更加明顯。

“難道那個遊牧民臭小子沒死?”不可能,一個普通人絕對弄不出這動靜。嗡鳴聲愈發強烈,一波賽過一波,強烈的眩暈感讓天地颠倒,稍不留神就會被漫天的冰雪攪碎。

……

從高處墜落的感覺令人恐懼,但如果高度足夠高,漫長的失重感會帶來一種詭異的愉悅感。

如同置身宇宙一般。

青年并沒有如麥輪料想中摔得粉身碎骨,遊牧民修長的體型在高空中極緻舒展開,如白鹭、如雪鸠,快要接近冰川時有一瞬的滞空,雙手抱膝墜入開采鑿開的冰潭。

他熟練地閉氣潛入冰層之下。隻要再向西潛遊一段距離,就可以到達下一個開采點,介時順勢僞裝成失足落水的苦役順利溜進城。水下的年輕遊牧民面色沉靜,不見半分面對守衛兵的誠惶誠恐,“進城為姊妹買藥”的話術是假的,就連所謂遊牧民居住證也是幾年前從一個凍死的獵手身上偶然翻來的。

因為來曆不明,同樣為雇傭兵所不容,青年隻能來往邊境靠着最危險的走私芯片過活。城中來了大人物,芯片的需求暴漲,高頻的往返讓他有些疲憊。今天的海面洶湧異常,受傷的凫水者為翻湧的氣流折戟,一路被席卷到海水深處。

影綽之間,他看見一座龐然巨/物,半截機體嵌入泥淖,周身被微生物覆蓋。遊近,藤壺、藻類吸附下依稀能看見鏽迹斑斑的鋼鐵機身。膽大的青年刮開雜物,瞬間為其獨特的結構設計折服。

邊境居民常見要塞列兵,帝國統一制式的機甲全是幹脆利落的塊面結構,崇尚大開大合、一擊制勝的暴力美學。而眼前的機體——縱使被腐蝕得隻剩殘骸,依舊能從破敗的軀體看出它曾經的輝煌,主幹部分是沒見過剔透礦晶,就連關節臂最小的外骨骼結構奢靡地雕飾紋路。

與其說是“武器”,用“工藝品”來形容更加貼切——像是千年前貝特古國時期頂級的手工匠人手筆。

青年想剜下邊緣鑲嵌的寶石,槍林彈雨穿透海底。

“小崽種,敢耍老子?!”浮空器上,麥輪手持激光炮對着海域一通掃射。

被發現了?進退兩難的青年隻好折返回原地,躲在殘骸下等待危險過去,可火光久久不減。

“我會找到你!掘地三尺也會找到你!關進密不透風的小黑屋,折磨上三天三夜,最後把屍體扔進山上給野獸飽餐一頓。”槍線貫穿冰層,激起一陣飛揚的冰碎。麥輪失控地大喊,通訊器催促着增援。

走投無路之際,青年頭頂的殘骸倏忽爆發出刺眼的銀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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