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認為是錢的問題嗎?”
“别的報酬嗎?給你又不要……”修耷拉着腦袋嘟囔了一句,已經開始已讀亂回模式。
“算了,你睡吧。”
……
“等等,把藥吃了再睡。”
“不要。”修放任頭顱無力地垂下,抵/在魯恩斯的胸膛處才沒有繼續下墜。
“不吃藥,你想一直疼下去嗎?”魯恩斯記得上次也是這樣,修捷格外地排斥片劑類的藥物,是與舌上的傷痕有關嗎?
“吵死了,頭好暈……”受夠了對方的喋喋不休,修閉着眼睛,對着離自己最近的肉用力地咬了一口。
“嘶——你咬人?!”魯恩斯吃痛地捂住胸口,“明明一副病得快要死的模樣,力氣倒不小……”他氣不過地一把攥住修的手腕舉過頭頂,再次拉近兩人的距離。
“别耍花招,咽下去。”兩人的距離一點點拉近,魯恩斯雙手托起修脆弱的脖頸,用拇指抵着喉管迫使對方把藥咽下去。
“咳咳…唔…好苦……”氣管伴随着呼吸發出鳴哨聲,修意識混亂之中,拽住了魯恩斯垂在胸前的長辮,帶着兩人一齊倒下去。
“你知不知道我生平最讨厭别人拽我的頭發!”魯恩斯剛要發作,就看見剛剛還武力值爆表的某人暈乎乎地趴在床上,呼吸急促。
“唔……要吐了……”
“等……請等下,先别吐!”魯恩斯顯然沒想到對方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本能地伸手去接。
濕/漉漉的溫熱從掌心順着指縫滴落,魯恩斯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若是有第三者在場,一定會驚得下巴掉下來。一向潔身自好、自诩有嚴重潔癖的三皇子殿下竟然會徒手去接一個人的嘔吐物。
“吐出來就好了。沒事…沒事的。”魯恩斯攤開手掌,未化開的藥片混雜着血絲融在胃液、胰液當中,他第一反應不是髒,而是——憂慮。
藥力逐漸發作,床上的人終于老實下來。魯恩斯回過神來,用手帕擦去對方嘴角的殘留物,連哄帶騙地又喂了一片新的;緊接着又去盥洗室打了一盆涼水放在一邊,等額上的毛巾熱了,就換上新的。
在确認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百無一用·三十門課程有兩門課程僅獲得全校第二的皇子殿下默默坐在一邊給他的小情侶刷起網課來。
【現代偵查手段與前時代最大的不同在于?】
【曆史上前·神聖侯雷因帝國與埃倫國在克雷雅慕斯地區曾爆發過三次大規模戰役,請例出該時期最常用的軍事情報偵查手段,不少于五項。】
諸如此類的問題占了絕大多數,簡直遊刃有餘。
視頻播放到一半,屏幕正中忽然彈出一個認證窗口:
【請完成下列測試,核驗是否确認為本人作答】
“噫……”在系統倒計時的提示音下,魯恩斯從昏昏欲睡中驚醒,手忙腳亂地舉起終端,配合着屏幕上提示的動作,輕輕替修晃了晃腦袋。
“修捷,笑一下。”魯恩斯惡作劇式的用V字手的尖尖戳了戳修的嘴窩,薄薄的兩瓣嘴唇果然彎彎翹起。
“果然隻有睡着的時候是可愛的。”魯恩斯單手撐着額頭,再一次端詳起修的容貌來。
新居民的樣貌與傳統的侯雷因居民還是有細微的不同,他們的眉弓要再高一點,眼窩也更為深邃。不過修稍顯下垂的眼睑以及比常人更為蒼白的皮膚中和了這份淩厲。
如果把這張臉當做他接受新事物的開始,一切又好像變得可以忍耐了。
魯恩斯抑制着内心的洶湧,替修拭去鼻翼和唇珠沁出的汗水,意外發現對方脖頸間多了一個類似屏蔽器的項圈。他試探性地用指尖輕輕一碰,皮膚表面立刻傳來微弱的刺痛感。
當魯恩斯試圖把項圈卸下來,阻力瞬間變得更強了,金屬周圍“噼裡啪啦”閃爍起藍色的電弧。
“額……嗯……”昏睡的修仿佛也感應到了疼痛,輕輕哼唧了一聲。等到魯恩斯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換了個睡姿背對着他,手臂耷拉在脖頸間,一副警惕的模樣。
“糟糕!有點、過分……可愛了。”魯恩斯隻覺心髒驟然跳動了一下,捂着嘴快步走進盥洗室。
……
從盥洗室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魯恩斯換了一件幹淨寬松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臉頰還帶着蒸汽熏過的紅暈;平時一貫紮在腦後的淺金色長發則柔順地垂到肩膀,因為平時有在沐浴後噴香水的習慣,發尾還殘留着些許潮濕。
今天,他還特地在手指尖噴了一點。
發現修還在沉睡,胸膛的起伏沒有因為自己的回歸多出一點變化,魯恩斯嘴角帶起的弧度瞬間垂下,默默重新扣好領口的扣子。
“真不搞不懂你有什麼好讓我執着的。”
零點已過,宿舍樓依稀能聽到遠處教堂的鐘聲,這預示着距離慶典又近了一點。魯恩斯剛剛平靜的内心又開始煩躁起來,他多麼希望此時是在馬赫士的莊園,沒有人對他有過份的期待,他可以終日心安理得地無所事事。
“畢業之後,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馬赫士郡?我有預感,母親大人會很喜歡你。”
“呼……”回應魯恩斯的隻有微弱的呼吸聲,看到病中之人依舊蜷縮在狹窄的單人床上,側臉被蓬松的枕芯遮住了半邊,胸膛起伏還算平穩,魯恩斯悄悄松了一口氣。
他決心改日找個正式的場合試探一下修捷,最好就在慶典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