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咳咳,”宋嬌捶了捶胸口,連着幾個深呼吸。她解下吊墜,把吊墜綁在了簪劍上。
“我們的交易,結束了!和你師姐有關的消息我放在了記憶珠裡,記憶珠在萬寶閣寄存,這個吊墜便是兌換的信物,”宋嬌交代道。
看着吊墜,宋緒望向宋嬌,“你,不和我走?這裡并不安全。”
“我本身也不安全,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宋嬌淡淡道:“這些日子,如果沒有你的魂力修補,我的身體怕是早就撐不住了。”
“你帶上我,會耽誤很多功夫,”宋嬌語氣冷靜,客觀陳述。如果帶上她,簪劍的速度再快也要顧念她的身體,如此一來,會耽誤很多時間。尋找魇的事情刻不容緩。
“我自己能回去。”
“現在危險的人,是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魔魇,你那具魂魄不全的身體很可能是它的目标?”
宋嬌的話不無道理,但宋緒也不能就這麼把她一個人扔在這遍地是鬼的荒山野嶺。
“儲物袋留給你,裡面有藥還有些法器,有些對靈力沒要求,你自己看着用,”宋緒道:“回城見!”希望到時候,還能再看見她。
鎏金的簪劍飛速劃過,猶如一道金色的流星。
看着她飛馳離去的身影,宋嬌咳嗽了幾聲,喃喃低語似是回應“回城見。”
還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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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綿的大山的另一側。
辛塵托着下巴坐在樹梢上,滿眼不耐。識海裡,OO小心打量他的臉色。很明顯,宿主現在的心情極度不好。大概,還有些丢臉?畢竟,誰能想到,他不過是參加一場婚宴,結果先是被藥倒,然後被誤綁走,最後,發現被綁錯後,綁匪竟……
一想到,方才的畫面,OO都忍不住想對綁匪們說一句,“膽兒,真大啊!”
在樹梢下,有四個男子正在哼哧哼哧地挖着坑,這是他們挖的第四個坑,幾個人躺進去剛好把坑填滿。
四人裡,其中三人是綁匪,本是遵照雇主的要求綁了人,沒成想,陰差陽錯竟綁成了辛塵。
餘下的一人,則是奉命來同綁匪交涉的萬壑的手下。他本來是來看看這群蠢貨究竟把誰綁了。結果,這群蠢貨非揪着什麼‘人群中最顯眼的’這種隻言片語不依不饒。真是群蠢貨,他想想就一肚子氣,他們也不動動腦子?在迎親禮上,有什麼人能比新娘子更顯眼?這群蠢貨,腦子笨眼還拙,綁錯人也就算了,本來不是什麼熟面孔;他當時還想着,就這麼處理掉以免節外生枝。
結果,那三個蠢貨知道綁錯了人不思悔改也就罷了,竟還對着這張臉色迷心竅。四個人在處理掉辛塵和肖想辛塵之間争論,沒等他們論出個結果,就忽然覺着後頸一涼。
其實,萬壑下的藥很厲害。畢竟,他包攬了婚宴上的一切,從布置擺設到酒席菜肴,沒一處不藏着他的心思;再加上,他還在藥宮學修了一段時間,對藥理藥性的掌握更是爛熟于心。甚至于,在綁匪和萬壑手下争執的那一刻,辛塵都沒有完全清醒。
被擡進馬車後,在OO的叫嚷下,辛塵隻有一點模模糊糊的意識,剩下的,隻有藥力拉他沉淪。綁匪和萬壑手下的交涉讓他隻覺着吵鬧,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煩躁,辛塵随身攜帶的幾張小紙人悄無聲息地跑到了綁匪們的背上,上了他們的身。
然後,這争執不休的四人終于安靜下來。
義莊的紙人們各司其職,有的擅長奏樂,有的則是做苦力刨坑挖墳;辛塵随身帶的這幾個剛好都是挖墳的,平日裡挖坑辛苦,今日正好碰上勞力,不用白不用。
四人排排坐在馬車上,駕車上山,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山腰裡最密集地一處墳堆旁。
幾個人的意識都清醒着,但卻指揮不了自己的身體,渾身上下隻有眼珠能自主地轉一轉。他們眼看着自己刨坑挖土,看着坑越挖越深。
小紙人:……不用自己幹活的感覺真不錯。
對于正在幹活的綁匪而言,此情此景無一不是恐怖片。忽然間,就成了這樣?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怎麼回事兒?
三個綁匪見了墳堆,還以為是自己無意間招惹了什麼鬼?一個個淚眼漣漣,想要哀聲求饒但始終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一邊流淚一邊挖坑,他們背上的小紙人則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着。
萬壑的手下倒是還算鎮靜,面容沉靜地挖着坑;當飛濺的土落到衣衫上時,偶爾露出嫌棄的表情。他身上的小紙人看到他的動作,則是讓他加快了挖坑的速度。在别人哼哧挖坑的時候,他的節奏是哼哧哼哧哼哧的三倍速。
目睹這一切的OO:……它草率了,昏迷的辛塵居然還有這些‘幫手’?
萬壑的手下是四個人裡心态最穩的,直到,看到辛塵毫不意外地站在墳堆旁;聽他發号施令,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由加緊動作。那一刻,萬壑的手下瞬間明白,這個蝸居在義莊,剛到斷白城開鋪子的小白臉居然是個修士。而他,得罪了一個修士?!!手上還在哼哧哼哧哼哧地刨着土,心裡卻有些破防了,也不知道這些坑是給别人的,還是給自己準備的?
挖坑的幾人,内心忐忑,好似頭上懸着一把刀,不知何時會落下。OO打量着辛塵的臉色,小心開口,“宿主,你還好嗎?”
“你覺着呢?”辛塵淡淡地瞥了它一眼,滿臉寫着‘我很好。’
“呃,”OO打了個哈哈,“他們這,還要挖多久的坑啊?你不會真打算讓他們躺進去吧?”
辛塵淡淡地瞟了OO一眼,“你猜。”
OO:……
明顯,這不是一個好的話題。
“呃,”它似是想起什麼,提醒道:“婚禮!不對,迎親禮,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你是沒看到,當時所有人都倒了。你說,這迎親禮還能繼續嗎?”
看着OO假裝苦惱的表情,辛塵冷哼一聲,“無法繼續,不正是遂了你的願?”
“這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也不是我下的藥。誰能想到,婚禮上發生這種事兒呢?”不過,OO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