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得說回一刻鐘前,雖說新安王妃容貌引人往那宅鬥戲路上想,可在場都是宮廷宴會老玩家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畫風走偏,是以紛紛挺身而出拉着畫風往那正道——君臣同樂,這大方向奔,效果不言而喻。
但是,這并不代表大家放棄了對真相的探尋,首當其沖的便是宗室女眷們,安王剛走開一會兒,就拖兒帶女直奔初次亮相的新安王妃,理由也是合情合理——這安王妃雖是新入門但身份輩分高呀,怎麼能不跟長輩問候。
然後,她們發現這位橫空出世的新王妃雖走的是神秘路線但意外的……人還挺和善,至少比那宸王是和氣多了。
不僅如此,人家還給前來問安的宗室孩子都備了見面禮。
“湘湘謝過王妃,湘湘最喜歡大老虎了。”裕王府的湘湘小郡主打開收到的小荷包,看到裡面是一枚栩栩如生的小玉老虎,高興得不得了。
“王妃有心了。”
“孩子喜歡便好,我家王爺平時閑來無事就喜歡琢磨這些小玩意兒。”
這還順便秀個恩愛了嗎?
不管怎麼說,這麼一比,這宸王差距更遠了……
“皇叔你怎麼了?”
“許是有人在背後罵我。”
“皇叔你人緣還真差。”
“你莫非很好?”
得,半斤八兩,叔侄别互相傷害了。
話再說回安王妃這頭,眼瞅着安王妃并不難相處,三三兩兩的,一些朝臣女眷也跟着過來刷臉,本就懷着心思來的吳嫀自然也不會故作姿态去避諱。
話說今日吳嫀雖身為冬祀領祭出了一些風頭,但在大宴上位列末席的她仍舊穩持了一貫的不張揚,不争鋒芒的伴高門貴女左右,隻偶爾參與幾句談論,若說這般行事擱在平日閨秀聚會,不說得人心歡喜,無端惹人厭也是不會的,但今日便不同了。
蓋因平日京城閨秀千金圈子雖也分三六九等,可但凡能聚到一塊兒的多少都差不太多,是以并不将門第出身擺得那麼分明。
但大宴便不同,寶塔尖上的相會是戲稱也是大實話,不屬于寶塔尖的,無論以何種姿态呈現都不會被認同,隻會被認為是有所圖謀,當然絕大多數時候事實就是這樣。
是以今日宴上諸位閨秀雖待吳嫀與平日無異,但心底都多少存了疏遠的心思,什麼,沒聽過京城流傳的吳嫀與某王爺的暧昧傳聞嗎,不擔心哪日傳聞成真再讨好會來不及嗎?
不擔心,因為肯定不會成真,開玩笑,真正的權貴世家會打探不到一手内幕嗎?
所以當看着吳嫀往安王妃面前去,閨秀們多少都存了看戲吃瓜的心思,果不其然,安王妃沒有讓人失望。
“你說你是誰?”
新王妃自然是不太識人的,是以大家一來便都自報家門,吳嫀自然也不例外,可不想得到的卻是新王妃充滿質疑的确認。
“小女是……”吳嫀不得不又重複一遍。
新王妃聽後卻是皺起了眉,直道“吳小姐,本王妃當不得你口中的‘長輩親和’,本王妃略擔得起稱一聲是宗室諸位晚輩的長輩,吳小姐不過臣子之女,這問安還是免了吧。”
毫無疑問,本想使小心思的吳嫀弄巧成拙,當衆失了面子,這也使得她心生怨恨又生一計,便了有了眼前這讓清安摸不着頭緒的一幕。
眼下清安不清楚這個中内情,隻覺得這人脾性有點說不上的怪誕,明明背後使計一套一套的稱得上心思深沉,可人前發作起來卻是毫無章法,活像那有癔症之人。
當然,此時的清安尚不知道,這吳家小姐是真有那等隐疾,還是祖傳的,瘋起來令人匪夷所思。
“姑娘一身公服怎麼也不換身衣裳再來?”
清安本來得悄無聲息,不想吳嫀這接連兩問一下引來不少矚目,順着疑問大家也覺着清安這一身公服确實與衆人華服美裳格格不入,可再細一瞧,好家夥——好大一口狗糧!
就說怎麼這公服瞧着還有幾分眼熟,扭頭一看宸王那身兒,穿不上六扇門同款還非得整個同色兒的,王爺你可真行!
“就說往日整得像個黑煞神似的今天怎麼就變了……”
“皇叔别的不說,秀恩愛第一名。”
“早上見着可還不是這身兒,孩兒大不中留啊。”
“還不是個娶不上媳婦兒的廢物!”
赴宴群衆:都是皇族一脈有必要吐槽這麼狠嗎?
“誰說身在此便是赴宴了?吳小姐還真是心思狹隘。且我身為六扇門人,一身公服穿得磊落坦蕩,吳小姐不曾為朝廷效力不說,仿佛還對朝廷公服頗有疑議?”
要吵架,來呀,吵不夠上手也行啊。
“我不過是好心提醒,姑娘你為何這樣曲解我?”吳嫀說着,臉上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大有誓要據理力争為自己正名的架勢。
啧啧,老堅強人設了啊。
挺好,不是常規委屈表演,跳出了俗套。
“是嗎,原來是曲解啊?那我等着吳小姐給我解釋解釋這宮人是怎麼回事。”清安說着向殿門口揮揮手,立即有侍衛押了宮人進殿,侍衛剛一松手那宮人便頭也不擡的撲到吳家小姐腳邊。
“吳小姐救救奴才啊……奴才不過是聽您的吩咐傳話騙清安姑娘過來而已啊……小姐您不救奴才,奴才就沒命了啊……”
清安:這臨演戲有點過呀,冷血這眼光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