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自己突然又能出聲的馮嬌娘吼出堵在嗓子眼的惡毒謾罵,字字清晰無比,廳内門外聽到這聲的人臉色都變了,馮嬌娘也呆住了。
雖覺事有蹊跷,賀氏還是當機立斷沖上來給了馮嬌娘狠狠一巴掌,馮嬌娘當場被甩坐在地。
清安:(⊙0⊙)唉喲,好像玩大了……
清安忙不疊看了眼自家師母的眼色,見師母妥妥遞來一個“哪涼快哪玩去”的眼神,清安麻利兒地拽上不知何時躲到了角落裡看戲的薛勉——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其實清兒你大可不必為了我出手,我一個大男人,被污物多瞧了幾眼就算再覺着惡心回去吐一晚便好了,你這樣大動肝火傷了身可就不好了。”被清安拉着袖子一路到了外廊上的薛勉突然開口道。
沒錯,薛家公子總是這樣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總是讓人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他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可偏見這一臉真摯又言辭懇切的模樣,清安實在不忍打擊:腦補青年歡樂多,還是讓他樂着吧。
見清安沒有否認,薛勉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就知道,就知道是這樣!這事一定不能和爹說,爹知道了一定會嫉妒得眼紅的。
“說吧,這一次又要我配合什麼?”
“别說得這般生分好嗎,就不能是特意來看你的嗎?”他可是通過抽簽打敗了爹娘以及一衆遠在京城之外的親戚們,才得以名正言順來神侯府刷好感的“好吧……其實也是有事。”
話說自打那次在某茶樓裡打開天窗說亮話後,兩人自動點亮了默契技能,誰也沒再主動提過認親的事,就連薛夫人也一改初見時的過分熱情,隻偶爾像個尋常長輩那般對清安關心一二,不過三人的關系倒是越處越自然了。
尤其是清安和薛勉,在一起扛了幾回喝得爛醉的追命之後,那革命友誼□□得不要不要的,什麼打掩護逃相親,什麼惹了家裡老子躲神侯府避難……
“所以說到底是什麼事?”
“這不是馬上就吏考了……我報了大理寺……咳……”
“你想讓我給你輔導?”别問她為什麼猜這麼準,因為今天她上午才剛被塞了個也是要輔導考大理寺的“好啊,可是說好了我不包過,最後成與不成都是看你自己。”
沒想到自己還沒說出口,清安就猜到了還答應了,再想到薛家那些欠揍又愚笨的弟弟們,薛勉隻覺得這生妹妹就是比生弟弟強太多,忙道“當然!”
接着,兩人又聊了一些有關今年吏考取士的事,期間清安讓人傳話給她院裡的丫鬟,叫她們把昨夜給薛家整理的禮物送了來。
收到清安從江南帶回的手信,薛勉在一瞬激動過後陷入了憂思……怎麼辦,都沒有給他家老頭子的,老頭子會搶他的吧,哦不,有個嫉妒心太強的爹當兒砸的心好累(/ □ \)。
送走一半喜悅一半憂傷的薛勉,清安就收到消息說那馮嬌娘暈倒了“被我吓的?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傳訊的丫鬟雖不知清安所說的反射弧是什麼,可聽這嘲諷的語氣也知這應不是什麼好話,便笑着回道“奴婢覺着這該是心裡有鬼犯了邪。”
“甭怕,咱們咱們神侯府門第清明,縱使有邪也犯不到咱們身上,就怕是有人想賴上咱們。”
“姑娘,夫人說在花廳等您呢,快些去吧。”
“花廳?”這種時候不該是待在廂房關懷客人嗎?
“嗯,來時我還瞧見嬷嬷從窖裡取了瓜送去。”
“什麼瓜?”
“寒瓜。”
“不早說!”
“奴婢說了夫人在花廳等您呢。”
可你沒說那有瓜吃啊!
寒瓜,也就是現代的西瓜,産自西域,唐代初年傳入中原,因其性寒解熱,故稱寒瓜。
在現代,清安對西瓜是真愛,春夏秋冬都在吃。
到古代,清安對寒瓜也是真愛,春夏秋冬都想吃,可是這玩意在古代特别稀罕,隻有當季有不算,還又貴又難買,除了王公貴族一般的有錢人就算是有錢也都難嘗得到。
清安到花廳時丫鬟們已将瓜切開正在切塊去籽,已被料理好的瓜塊盛在翠色的盤裡,一塊塊鮮紅紅水靈靈透着清香堆疊在一起,瞧着十分誘人。
“怎麼才來?”
“師母你都不去廂房瞧瞧人?”清安剛坐下便迫不及待拿銀簽插了一塊瓜吃“嗯……好甜!”
“管她們作什麼,别誤了我吃瓜。”諸葛夫人也拿起銀簽開吃起來,又道“左右她們是打算要賴在這裡,我倒要看看她們賴着想做什麼,又要賴到幾時。”
“這事……要與師父知會一聲嗎?”到底是舊相識還是舊情人誰知道呢,萬一是當年的白月光……這事處理起來還真不能隻順了師母的意,師父的顔面也得顧好,初戀白月光是白蓮花這種事實真的蠻拂男人臉面的。
“這事你别操心,這樣的小事哪值得擱面上說,你若有心為我分憂,不如想想怎麼勸你二師兄,這都過好些日子了還沒消息,他當真是要為了那麼個女人隐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