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但是,婚姻乃人生大事,草率不得,任性不得,更是将就不得。
所以盡管這些年來神侯府裡某幾位大齡男女青年急待解決單身的情況日益嚴峻,但作為一個當年在二十五歲“高齡”才覓得如意郎君結束單身的女人,咱們諸葛夫人對徒弟們的婚事雖是急在心上行動上卻始終保持着清醒冷靜的頭腦。
因此,面對着眼前這流水似的要往神侯府院子裡搬的聘禮,諸葛夫人是沒有半點被沖昏頭腦的迹象,反倒是格外謹慎警惕起來。
話說這些年上神侯府來提親的她是見多了,什麼樣兒的都有,就沒見過這招呼不打一聲也不怕被拒之門外直接就來送聘的,着實是勇氣可嘉啊!
且說另一邊,清安和冷血被堵在了回神侯府的路上,硬生生隻能遠遠看着神侯府的大門,偏腳下挪不動半步。
原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你就在我的眼裡,而我卻走不到你面前……
看着一股傻勁試圖想從人群裡突圍的清安,冷血很不看好的搖搖頭,心道這人平時瞧着挺聰明的怎麼這會兒就傻了呢?如此想着,冷血一把攬過清安的肩,帶着她一躍出了人群,一起一落,就近落腳在了沿街的屋頂上。
對哦,地上走不通,她一個會輕功的走上面不就行了?
居高臨下看着街上密麻麻的圍觀人群,清安這才反應過來,不由看向總在關鍵時刻給自己補充智商的冷血,由衷的覺得關鍵時刻還是當師兄的最頂用。
雖說換了路線,但最後兩人卻還是花了好一陣才順利在神侯府門口落腳。
“王叔,這到底是上門來給誰提親啊?”
被清安喚作王叔的中年男人是神侯府裡十幾年的老管家,此刻他正指揮着府裡的家丁将那堆在門口看花人眼的聘禮往裡搬,見清安和冷血回來,又聽得清安此問,随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作揖道“恭喜姑娘,今個兒這正是來給姑娘您提親的。”
聞言,清安當場先是一愣,在确定了王叔絕非是在同自己開玩笑後,遲來的吃驚讓她差點沒把自己那雙黑白分明大眼珠子給瞪出來,緊接着她轉臉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冷血……很好,被驚吓到的果然不隻她一個人。
不過到底誰能來給她解釋一下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不該是師兄之一要被貴女逼婚的節奏嗎,怎麼就變成了有土豪這麼想不開想包養……不,想來跟自己提親呢?
說實話,清安更願意相信這土豪是沖着自己師兄來的,這樣好像才更有真實感和說服力吧?
好一會兒,清安才從震驚和強烈的不真實感中緩過神來,揣着一肚子疑問,進門便想要找自家師母問個清楚,誰知師母竟是比她還一頭霧水些。
“師母,都不知道是誰提親,怎麼就收了東西!”
“哪裡是我要收,明明是他們丢下聘禮就跑了。”諸葛夫人是既納悶又郁悶,這被人狠狠将了一軍的感覺還真是糟糕透了“清兒你别擔心,就是天涯海角,師母也自有辦法将這些東西給還回去。”
“丢下就跑了?這……這裡面不會是藏了炸藥吧?”
“很有可能,你不像是沒仇家的人……”冷血說得煞有其事。
為了排除有危險物品這種可能性,在東西全數搬進府裡來之後,清安和冷血親自挨個的檢查起了箱子裡的東西,然後……這哪裡是炸藥一類的危險品,明明就是比炸藥還危險的搶劫清單啊!
自穿越以來,清安自诩算是開過眼界見識過不少好東西的,神侯府小樓裡貯藏的那些奇珍異物、名畫古玩,閑時她更是沒少花時間研究把玩它們,而眼前這些雖然清安隻叫得出它們中間一小部分的名字,但卻可以肯定這林林總總加起來價值絕對不亞于小樓裡那些寶貝。
這貨絕逼是土豪,大大的一隻土豪,還豪得如此明目張膽,這不是來提親的,根本就是來炫富拉仇恨的!
提親的動機很可疑,東西的來路很可疑,這個人的身份最是可疑。
打着提親的明目卻不留名,不留名卻留下了這麼多價值不菲的東西……
“大師兄,我覺得這些有可能是贓物!”
大廳裡,一片寂靜的沉默中,清安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她說得認真卻是被在場幾人認定是受了太大刺激,腦子一時調錯了頻道,搭錯線了。
而正在這時一個身着勁裝的男子行色匆匆走進廳來,開口道“禀告夫人,卑職失職,人……跟丢了。”
“好啦,我看大家都還是早點洗洗睡吧,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清安說着伸着懶腰兀自走了出去,留下廳中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太在意清安這思維跳脫、來去似風的行為,倒是繼續讨論起事情來。
“依我看,既然追蹤不到人,不妨先從送來的東西上找線索。”坐在座位上的鐵手起身來走到廳中央“隻是……”
“就怕這東西上根本不會留什麼線索給我們。”
“唉唉,有線索!”諸葛夫人從袖中掏出一隻巴掌大小的錦囊“這是那媒人留下的,說是要清兒親自打開看。”
“敢情還真是來提親的?”冷血嘴角一彎,一臉坐等看好戲的表情。
鐵手則是一臉愈發困惑的表情,他拿過諸葛夫人手中的錦囊,掂量了一下“莫不是師妹當真在外招惹了桃花?”
“看來明天師妹被提親的消息必定會傳遍京城。”無情坐在輪椅上,臉上的表情淡淡的,顯然對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已是有所預見。
“不管是如何,我們堅決不認這門莫名其妙的親……給你們仨一天時間,就一天,必須得給我把這事給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