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他幾秒,意識到那兩個人的身份還不能暴露,于是安撫道:“大師兄方才托我辦件事,我得去一趟,你就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對抗妖族。”
“什麼事?”慕容廷玉追問道。
“這……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你先讓我去,聽話啊,姐姐馬上就回來。”姜挽月一副哄小孩的口吻,對他半是勸半是哄。
慕容廷玉聽見她這個語氣沒由來的心情煩躁,他臉色不太好,但沉默了一下,還是應了,“好。”
她是禦劍過去的,雖然不遠。
本以為這些妖族是來抓人回去或是找容修談話,卻沒想到她在半空中往下看,他們兩人的院子裡裡外外都躺滿了妖族人的屍體。
幾乎血流成河。
這情況,分明是要殺了他們的意思。
她并未着急下去,而是服下一顆師兄給的斂息丹穩穩落在房頂,往下看去。
隻見院中的“謝長綏”身前站了一名妖族人,看衣着打扮也像是個首領,然而此時此刻,這個首領卻朝着“謝長綏”行禮。
“謝長綏”并未說話,而是驟然回身,眼神如利刃般朝她投來暗藏殺意的目光,她心裡蓦地一跳。
她撓了撓頭,無辜賠笑:“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不是來找你的也不是在偷聽。”她繼續把“容修”拉出來當擋箭牌。
為表真誠的态度,她還特意用目光搜尋了一下那人的身影。
很快,她找到了。
“容修”倒是樂得清閑,正在倒了一片屍體的院子裡品茶,而且對于身邊另外兩個人的談話也全然不在意。
她從房頂跳了下去,特意避開了“謝長綏”,主動來到“容修”身邊尋求庇護。
她從身後拍了拍謝長綏的肩,好奇發問:“二哥哥,這麼多妖族人,不會都是你殺的吧?”
呵呵,開玩笑的,她當然不相信是他殺的,肯定是那個冷血嗜殺的大魔頭幹的!
謝長綏聞言,略一擡眼,眼底還泛着血色的光,看向她的眼神也極為冷淡。他面色蒼白如雪,盡顯清冷疏離的氣質。
對上他的眼睛,姜挽月不由得心神一震,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帶着邪性的瞳眸。
這種邪性,獨屬于妖魔間的邪性,隻有殺人的時候才會在他們身上出現,而且像他這種能透過雙眼明顯看出來的……分明是殺戮深重,被心底的嗜殺的念頭蒙蔽了雙眼和神志。
像極了書中所說的走火入魔那一類人。
走火入魔的人他們會産生如魔族一樣的魔性,經常性的會失去神志,變得殘忍冷血,隻知道一味的殺人。
因為魔族人喜歡以血的氣味來平息他們體内的魔性,隻有不停的将躁動不安的魔性發洩完,才能讓他們逐漸找回神志……
姜挽月的雙腳猶如千斤重,整個人僵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心頭也一點點警惕起來。
她好像說錯話了……
這些人很可能,有大半都是這個人殺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姜挽月,霎那間,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脊背蔓延到了頭頂。
再一回想之前和他的點點滴滴,她整個人都恍惚了。
這還是他嗎?!
謝長綏隻淡淡睨她一眼,哪裡會知道她内心戲如此豐富。
不過就算沒猜出全部,他大概也知道是吓着她了。
于是主動開口,打破僵局。
他輕聲道:“姑娘不是知道麼?”
“什麼?”她覺得她可能不太知道。
謝長綏盯着她忽地扯唇,似笑非笑:“我是個妖啊。”
“現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晚了點?”
她抿了抿唇,下意識搖頭,“不害怕,誰說的我害怕?!”
“二哥哥人這麼好,會教我劍術幫我療傷,會心疼我咬自己的手指,還會給我買許多好吃的,這麼好的二哥哥,小七怎麼會害怕?”姜挽月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還說得尤為言辭懇切。
但聽完她這一番話的謝長綏,臉色有點奇怪,但最後還是情不自禁揚唇笑開,溫聲道:“你知道就好。”
姜挽月:“……”
其實不用他開口說,她都知道他在奇怪什麼了。
畢竟這些話都是她誇大其詞說的罷了。
教她劍術?
她求的。
療傷?
扔靈池。
心疼她?
放毒而已。
好吃的。
還是她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