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切真的發生了,他像是橫空出世的白馬王子,出現在她需要被拯救的時刻。
“你呢?在這裡是有什麼安排嗎?”一向活潑的許嘉檸安靜了,傅時禮倒是不太适應。
“我……坐公車坐過站了,醒來時已經到這裡了。”許嘉檸低着頭,無意掩飾自己的窘境,“我在這裡等出租車。”
“你在這裡等出租車,還不如說等我們來得實在。”
唐嶼買好了料酒,出了超市便發現傅時禮站在不遠處的便利店門口,似乎是在和誰說話,走近了一瞧,這不是咖啡店老闆,還能是誰。
他驚訝于在這麼冷門的地方還能偶遇,也不知道丘比特的箭到底射了多遠。
“你别誤會,這鎮上一天路過的出租車能超過10輛,算我輸。”唐嶼看着許嘉檸那無辜的大眼睛,又解釋了一句。
他可沒有别的意思。
“沒事,我已經叫了出租車,可能待會兒就到……”許嘉檸說得毫無底氣,她打完電話已經十分鐘,尚未收到任何電話。
剛說完,手機提示有一條新消息,提示附近暫無車輛。
她看了一眼,表情僵硬了許多,怕什麼來什麼。
“走吧,買好了。”唐嶼提醒傅時禮,既然别人不需要幫忙,他們待在這裡也沒什麼用。
緊接着,許嘉檸的心擰成了一團,她腦子裡快速運轉着,該找個什麼理由攔下他們。
着急地手都攥在一起,隻聽傅時禮那淡而溫潤的聲音,“需要我們捎你一段嗎?”
太需要了,許嘉檸心裡暗暗想。
比她内心想法先出聲的是她的肚子,餓極了的反抗,“咕……”一聲,讓氣氛凝固了幾分。
她隻好嘴硬着逞強:“不用了,我自己等車就好了。”
“又過了五分鐘了,你的車在哪兒,不會剛剛那條信息是通知你叫不到車吧。”唐嶼見不得女孩兒磨叽,他這話也隻是随口說說。
其實,捎一程也捎不到哪裡去,這周圍除了景區并沒有比這更合适的地方。
許嘉檸驚訝的一個眼神,被唐嶼輕而易舉的捕捉到,他驚歎:“不是吧,真被我猜中了。”
“你可真夠衰的。”唐嶼歎氣,“算了,要不你跟我去我爺爺家,吃完飯我們回城順路捎上你。”
“會不會太麻煩。”許嘉檸微微客套,生怕語氣重了一些,唐嶼便會誤解她的意思。
“嫌麻煩那你隻好餓着了。”唐嶼說話的功夫已經甩着車鑰匙往回走,他做事向來如此,不太留餘地。
許嘉檸腳步頓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傅時禮倒是先邁開了步,“再待下去,午飯點要過了。”
他輕描淡寫一句,解開了許嘉檸的結,她輕快地追了兩小步,心情格外爽朗,唐嶼剛剛說她很衰,但在遇見傅時禮以後,一切都像峰回路轉,她側臉仰眸去看他,
“傅教授,今日很幸運遇見你。”
許嘉檸的這句心裡話,說得很輕,輕到隻有唇畔微微動了兩下,那聲音便随風而逝一般,沒人聽到。
回唐爺爺家幾分鐘的車程裡,許嘉檸的肚子又開始抗議,唐嶼一臉不解,“許老闆,現在也不算太過午餐點,你這怎麼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許嘉檸坐在後座,原本已經捂着肚子尴尬的腳趾扣地,唐嶼的不解風情,讓她耳根紅到了臉頰。
正巧,目光又和傅時禮通過中央後視鏡往後看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她不自覺地撇開頭,望向窗外,她暗自期盼着唐嶼不要再開口。
然而,她并不了解唐嶼,唐嶼是個任何時候都安分不了的人,即便是已經到了唐爺爺家裡,他渾身的痞氣也随時随地散發。
唐嶼沒帶女孩兒回過家,尤其是看起來如此乖巧懂事的女生,一家人熱鬧地圍着許嘉檸關心個不停。
“奶奶,我也是帶女孩兒回過家的人,以後可不許說沒女孩兒願意跟我回家了。”唐嶼吊兒郎當地開着玩笑。
唐媽一看兒子沒個正行,就知道他又在信口開河,握着許嘉檸的手溫柔地問:“嘉檸,和阿姨說說,小嶼對你好嗎?”
“媽,你又來了,我話沒說完,人雖然是我帶回來的,但人家心儀對象是我哥。”唐嶼見情形不妙,當場招供。
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一點不假,唐嶼是用一句話撇清了自己,許嘉檸無論如何撇不開了,她如同被架在火上烤。
若不是唐嶼家人在,她此刻的眼神能殺死他,但一群人看着,體面還得維持,許嘉檸秉着笑用同樣溫柔的語氣回應:“阿姨,唐嶼喜歡開玩笑,我和傅教授隻是朋友。”
唐媽久經商場,下一秒便将話題轉圜至飯桌上,一群人終于上了餐桌,許嘉檸一直到吃飯的空隙才有空去看一眼傅時禮的表情。
他永遠是無事發生的模樣。
唐嶼家裡的飯桌盛況和自己家裡的氛圍很像,除了唐奶奶一個勁兒的誇她以外,許嘉檸适應地很好。
那句無端的解釋也被忘在了腦後,一直到午餐結束,許嘉檸在院子裡回田爽的消息,唐嶼出了小院去抽煙,她和傅時禮有了短暫的相處機會。
這次是傅時禮先開了口,“飯菜還合胃口嗎?”
“很好吃,和我爺爺家燒菜的味道很像。”許嘉檸隻當是閑聊,回答地很順暢。
她目光在院子裡閑看,随手摸了摸爬上牆的一朵不知名的花,隻聽到傅時禮一句,她手緊了緊,花從藤上摘了下來。
傅時禮問,
“早上是不是隻顧着給我送早餐,自己忘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