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遲搖了搖頭,眼睛無神隻是落淚,她别無選擇。“别哭……姑娘,别哭。”雪峙提起手絹幫她拭淚,“不管在哪兒,奴婢都會陪着你的。”
寒遲傷心的抽泣了須臾,擡頭問:“殿下回上官府了麼?”
雪峙起身問門外婢女了幾句話,然後回來告知她說,“殿下留在府上了,在書房那邊。”
寒遲看出門外,怔望了許久後方起身說:“走吧。”去往後殿時途徑後花園,她站在獨孤上野挑得那兩株郁金香前又愣了半晌。
雪峙眼尖,蹲身從草叢中撿起一物遞給她,“姑娘您瞧這是什麼?肯定是殿下的。”
是一隻香囊,正反兩面都繡着墨紫色的花樣,這是牡丹的一種,名曰青龍卧墨池,獨孤氏的族徽。寒遲指尖撫過花葉上細密的針腳,默默點頭。
雪峙湊近看,寒遲把香囊遞給她:“給殿下送去吧。”
雪峙沒有接,“姑娘,時候不早了,改日再送還吧。”
想到方才發生的事情,寒遲感到萬分窘迫,握緊香囊說:“也好,先不打擾殿下了。”
獨孤上野回到書房讓韓映打了一盆清水,他用力揉搓着雙手,把手背上寒遲的淚漬洗幹淨,之後他仍感覺渾身不适,又命韓映去燒熱水準備沐浴。
韓映剛轉身又被他叫回頭,“我香囊怎麼不見了?”
韓映一看,果然,世子爺腰上空蕩蕩的,近日喜歡佩戴的那個墨紫牡丹香囊沒影了,“卑職這就去找。”他說。
獨孤上野靠在桌案前,煩躁的扶額道:“明兒清早再找,不要再驚動府上。”
他不想再跟寒遲之間拉扯不斷。看出他所想,韓映應了聲說好,獨孤上野揉了揉鼻梁,歎了口氣又吩咐:“派個人回上官府,告訴蒼蒼,就說我今日宿在府上了。”
韓映再應,握拳躬着身沒挪步,獨孤上野捏着鼻梁,斜眼看向他,“怎麼了?”
“殿下沒事吧?”韓映有所覺察的問:“卑職瞧您今日格外心神不安似的。”
“沒事,”獨孤上野揮揮手催促,“你去吧。”
等韓映離開,他踱步到窗邊,看着窗外的樹影浮動。今夜他确實有些莫名焦慮,但寒遲不是主因,他對她沒有感情,不會因她而困擾,隻能是其他方面的事情,而這給他帶來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夜半時分,窗外隐約響起了悶雷,獨孤上野批衣走到殿外,靠在廊柱上望着月光逃竄,韓映提着刀從值廬裡跨出,兩眼迷糊的問:“殿下睡不着?”
獨孤上野說是,“認床。”
韓映在他腳邊的台階上坐下來,“要不回上官府吧,卑職給殿下開路。”
“麻煩街使幹嘛呢。”獨孤上野說不必,“我可不想欠金吾衛的人情,也不想壞人家的規矩,況且你都沉下屁股了。”
“再沉也擡得起來嘛!”韓映抱着刀望天:“老天爺,到底幾時下雨?”
獨孤上野輕聲歎息:“幹打雷不下雨,淨壞事。”
韓映擡頭看他,眼神是在追問:“殿下歎什麼氣啊?一晚上歎幾回了?”。
獨孤上野默了下,無奈解釋,“她怕打雷。”
韓映無語了,起身說:“走吧殿下,别婆婆媽媽了。”
“不走,你給我坐下。”
“為何不走?卑職實在鬧不明白您這是在幹嘛?”
“你不懂。”獨孤上野道。
“什麼?”韓映問。
獨孤上野抱胸說:“男人心裡藏事的時候,不适合見心上人。”
韓映眯眼,滿臉“得了吧,矯情。”的表情,獨孤上野拍拍他的肩,“沒關系,你小子以後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