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陳國公府。唐頌想到這兩方,便問:“蕭泓然,你會如何選擇?”
蕭羽望着天邊極靜的雪落,淡淡一笑,“我希望我能有選擇。”
“我明白。”唐頌低頭拂去欄杆上的積雪,“是很難的。”
蕭羽偏臉視向她,檀暈妝成雪月明,隻是看着,就夠了。她背後的人影雜亂,不知在忙碌什麼,她的輪廓安靜,眼神堅定的看着遠方的路。
“堅持走下去。”他說。
她擡眸,眉目嫣然的笑,“你也是。”
“你今天很漂亮。”蕭羽笑道,“不一樣的,跟穿官服比起來。”
唐頌低眉一笑,“多謝。”
一雙夔龍靴邁入了她的視野,使她站在了陰影裡,她還沒來的及擡頭,手腕就被來人握住了,唐頌擡眸撞上秦衍陰沉怒然的臉,他鼻息裡竄着火氣,極力壓低聲調說,“我不鬧,但别逼我,走。”
蕭羽從欄杆上擡起手肘,他走近唐頌,皺眉緊盯秦衍,“松手,别逼她。”
“起開,沒跟你說話。”秦衍寒聲呵斥。
唐頌給了蕭羽一個歉意的眼神,她反握秦衍的手,轉身牽着他向長廊盡頭走去,走到背離光火沒有人的地方,她背着他松開了手。
她雪白的後頸暴露在他視野中,秦衍想要撕咬,他想把她咬得鮮血淋漓,他想讓她痛。打斷她和蕭羽的對話,他不覺有任何歉意。
她邁步,他擡臂追上了她的手腕,狠力握緊,“怎麼,就那麼不想看我?”
他在計較她在珠簾後那冷淡的一眼。
唐頌回身走到他颌下,然後擡頭。眼是情媒,檀暈妝簇擁下的一雙眼今日看起來尤為含情,她靜了很久,久到雪風吹皺她的眼底。
秦衍仍是悻然臭着一張臉,但不肯松手,反而越攥越緊,攥得她痛。
唐頌踮起腳跟,捧起他的下颌吻上了他的唇,酒香糾纏着他的唇舌,把他的頸拉低,低到她的魂裡,“秦戎钺,”她醉眼嗤笑,“醋好喝麼?”
秦衍捉到了她腰間的香囊,用力揪扯,直接扯下了來,連帶她襦裙上的絹帶。唐頌心驚肉跳,跌進了他的大氅内,隻餘一道香肩橫跨他的眼底,他要報複她。
他鼻梁撫過她的肩線,鎖骨,然後是她的耳垂,“唐司長,衣着淩亂不好吧?”
“秦閑廄之前說,願為我寬衣解帶。”她問:“何時兌現承諾?如何變成是我了?”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他蠱惑。
“麻煩秦閑廄為我穿衣。”她命令。
“這麼近的路,不必了吧。”他揣她上馬,遠離大宴狂歡。
粉胸半掩凝晴雪,他吻到雪時,雪會顫動,會融化。
那四杯屠蘇酒的酒勁開始發作了,唐頌指尖觸到一寸肌骨,一道肩頸,顫抖着蜷縮起來,她竭力看清他的輪廓,是常年躍馬揚刀鍛造出的輪廓。
“今宵玩兒得盡興麼?唐司長。”
“是問和千金小姐們還是和秦戎钺你?”
“秦某人都出賣色相了,不該是我麼唐司長?”
唐頌坐得很高,居高臨下的說:“以後不許兇我,不許吃醋。”
“唐司長未遵守約定,不該兇你麼?”秦衍拔高肩頸,一臂攬住她的腰身,俯視她說:“陳年老醋我也要喝。”
“什麼約定?”唐頌握緊他的肩線,以防自己墜落,“我怎不記得?”
秦衍低下鼻梁,揉搓她的,“你敢一眼招惹,我就窮追不舍,我要你一直看着我。唐司長貴人多忘事,我不介意随時随地的提醒你。”
她慵來髻上的銀簪掉落,雲叢鳥雀沿着她的長發落入了凡塵,墨色淹沒了他的臂膀,“秦戎钺,我看着你呢。”
唐頌的頸被迫仰了起來,她膝頭跪在塌間柔軟的布料裡,越陷越深。檀暈妝成了酒暈妝,她醉了。
她的绫緞香囊落到他的手中,受到挑剔,“這個配不上,回頭本王送唐司長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