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洄吃痛,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前,而頸窩處忽然感受到濡濕,讓她所有推拒動作都顯得格外殘忍。
燕洄僵了一瞬,緩緩伸手覆在他的背後,輕輕拍撫着。
沈星溯深埋在她的頸項處,貪戀這一絲溫暖,良久不願起身,開口時,聲音幹澀沉悶,含着無助的祈求,“别走,我剛才說謊了,你别走……”
他從天之驕子一朝墜入谷底,雖成功逃出了監牢,可烙印在他身上的叛賊身份卻永遠無法洗脫。
李氏以死相逼,強硬态度逼他出逃。
可卻比直言喝令讓他去死還要難受。
他從沈府中逃出時,周遭濃重的夜色幾乎将他吞噬。
他本能地向火光處望去,執械重甲兵威嚴聳立,偌大的沈府卻再也不是他庇護所,他慌不擇路地一頭紮入密林之中,在蟲獸的幽幽啼鳴裡踉跄行走。
彷徨與茫然掩埋了從前的沈星溯。
那個宏願與抱負于一身的他。
襄王是叛賊,是屠殺了無故百姓的殘□□臣,死後亦遭萬民唾罵。
而他,居然是襄王的兒子。
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裡蜷縮着,無助地痛罵着命運的不公,直到漫長的孤寂淹沒了他。
而此時,一塊浮木卻飄向了即将沉沒窒息的他。
他不會再放手。
燕洄的溫暖包容将會是拯救他的最後一劑良方。
或許就是此刻,他抛棄理智,決定将這個耀眼、溫暖的浮木當作畢生的所願,拉進自己幽暗陰森的海底。
沈星溯抱緊她,呼吸不可抑制地急促起來。
燕洄頸間一片濕冷,她低眸看去,為他撚去發間的草碎,“還未走入絕境,還有希望,不是嗎?”
至少他現在還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還活着,一切都還有希望。
沈星溯緩慢擡頭,長睫殘留着水澤,他眨了眨眼,濃麗俊美的面容已掩去一霎的脆弱,再度看向她時,眸光已深沉如海底,晦暗難明。
“我現在是朝廷捉拿的逃犯,跟着我,如果被發現了,或許會按同罪論處。”
沈星溯語氣平靜地講述事實,可雙眸卻緊張地注視着她,企圖攫住她所有細微的表情變化。
雖然他沒催促,可他無聲而迫切的視線已說明了一切。
燕洄沒想那麼長遠,她的計劃其實就戛然而止在沈星溯身份曝光的那一天。
節外生枝地與他繼續糾纏,應要歸因她一時頭昏腦脹,偏偏生了同情。
到底是曾一起生活了八年的人……
燕洄笑道:“那就不要被抓到呀,我們行事小心些,盡量不要引人注意,要不然光是你的豐厚賞金,就足夠人垂涎三尺了。”
她明媚清麗的笑容,勢不可擋地闖入他沉寂如死海的眸底。
沈星溯重新将她抱入懷中,手掌溫柔地摩挲着她的臉頰,讓她的耳側緊貼着自己左胸,聆聽蓬勃躍動的心跳,“既然答應了我,那就永遠不許離開。”
在沈星溯看不見的地方,燕洄下意識咬唇,他的珍重乖憐讓她莫名湧出心虛,靜了半晌,隻微微點了點頭,卻讓毫不知情的沈星溯欣喜若狂,雙手小心地捧起她的臉,在滾燙熱烈的氣息中,慢慢貼近她,一觸即離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見她柔順地斂低眉眼,沈星溯又不知餍足地親了親她的臉頰,她的身形絕不算豐腴,但頰肉卻很柔軟白嫩,除了脂粉的香氣還帶着一絲清甜,他耐心地舔舐着,直到燕洄的臉被他嘬弄得紅彤彤的。
懷裡的人輕哼了一聲,不滿地推了推他。
沈星溯感覺心跳如擂鼓般震耳欲聾。
他終于善心大發,放過了那一處的軟肉,喉結輕滾,卻是忽然咬住了她的嘴唇。
燕洄毫無防備地驚呼,反而被他攥住了手腕,舌頭趁機闖入溫暖潮濕之中,像品嘗甜點一般,溫柔輕巧地劃動着,牽引着她的情緒。
燕洄反應過來時,已是拼命躲避着他。
他桎梏着她的手忽然加重了氣力,捧着她的後腦讓她避無可避,在喘息的空隙中沙啞地呼喚着她的名字。
燕洄隻感覺沈星溯雄渾有力地在她口中翻絞吮吸,她的唇瓣紅腫發麻,帶了惱意去拼命拍打他。
沈星溯意猶未盡地擡起頭,凝結着欲色的視線還停在她富有水澤的殷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