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歌看那個推送新聞的時候，林淵也在看。今天他在幫魚王朝的人設計專輯，一大清早就爬起來了，然後在公司的錄音棚裡看着這些新聞，差點被氣個半死。

宋方的那篇文章比淩空寫得還要更言辭犀利辛辣許多。前者隻是各種“我認為、我猜測”；後者則更善于擺“事實”講“道理”。

“十年前，韓洲，天下出版社發生過一個小故事。其他洲的人不太了解，我也是聽韓洲朋友提了一嘴，感覺很有趣，今天跟大家分享一下啊。

當時天下出版社要完蛋了。

老闆一看，這還怎麼得了，咱們得想個辦法啊。

最後他們真想了一個辦法，就是找了個所謂的美女作家，這美女作家的戰績可不得了啊，一年時間寫了八本書，簡直是勞模中的勞模，于是才女之名傳遍韓洲！

後來他們公司内讧才爆出真相。

原來這位才華驚世的女神，是人家天下出版社打造出來的流水線産品，才女背後可站着好幾位水平相當不錯的作家，其中有五個還是糙漢子，當時我朋友就罵了一句操蛋，說這些人有能力寫出好作品幹嘛給人當代筆呢？

當時我也不明白。

直到數年後全球大合并，楚狂名揚全球，聽着好厲害的樣子，一個從不露臉的神秘作家，高産似母豬，偏偏文風還可男可女可攻可守可禦可萌，直接橫跨圖書市場各大類型，好像世界上就沒有他寫不了的題材……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大概這樣就能達到他們個人所無法企及的高度？現在我深深懷疑楚狂背後的團隊就是當年韓洲那幫人，團隊運營打造出流水線産品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楚狂就是一個新ip。

現在這個ip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哪怕真正的楚狂，不男不女，不陰不陽，不人不鬼。

淩空被罵的越慘，越是能證明所謂的楚狂，和其背後的團隊有多麼卑劣。都說楚狂可用才華戰勝資本。很多人都不知道，楚狂本人就是資本！

這或許是那個團隊能夠籠絡其他作家共同運營楚狂這個筆名的另一個原因？

可能我這些話冒犯了楚狂的粉絲，沒關系，繼續看下去，後面還有更過分的，想知道真相，你就看下去。……”

林淵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什麼叫楚狂不男不女，不陰不陽，不人不鬼。

罵他都可以，但罵清歌不行！

宋方，我記住你了。

林淵臉色沉了下來，旁邊陳志宇都有點慫得微微遠離了他。過來看專輯錄制情況的夏繁，有點驚訝的盯着林淵看了又看。作為林淵二十幾年的發小，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林淵這麼生氣。

夏繁湊過去問陳志宇：“怎麼回事了？你是怎麼把他惹成這樣的。林淵他脾氣一向都特别好來着。”

陳志宇作為目前魚王朝排名最低的人，态度非常謙卑，雖然他自己也算個特别有錢的富二代，經常被人調侃，如果唱歌唱不好，就要被迫回家繼承億萬家産了。盡管是富家子，但本人性格很不錯，不至于跟林淵鬧掰吧？

陳志宇苦笑一聲，說：“不知道啊，剛剛羨魚老師還很正常來着。嘶我想想，就剛剛我去拿歌詞，好像看見羨魚老師在看手機，然後我轉過身過來，他就這樣了。這個真不關我的事，我還沒開始唱呢，不可能因為唱得太差惹老師生氣。”

“也對。”夏繁摸摸下巴，點點頭認同道，“你的唱歌技巧也不差，林淵可從來不會在這方面生氣。”

“藍樂會那次的羨魚老師就這樣，或許比那次看起來還要給人壓力。”陳志宇想了想說。

林淵不看了，反正通篇都再說楚狂是個騙子，各種舉例都要證明楚狂是騙子，再看下去，他都要氣死了。

他擡起頭，這才發現對面縮在角落的兩個人。

擡起頭撫了撫額頭，林淵盡量平靜的對似乎很茫然的兩個人說道：“沒事，不管你們的事。你繼續錄制歌曲，陳志宇。”

“出什麼事了嗎？”夏繁問。

“不是我，是楚狂出事了。”

夏繁：！！！

楚狂老師！那個特别漂亮的大美人！他怎麼了？

夏繁連忙跑過來，神色緊張。

“怎麼回事？你仔細說說？”

林淵扯了扯嘴唇，苦笑了一聲，這才和兩個緊張起來的人解釋，“别緊張，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歎息了一下，眼神凜冽起來，和平時有很大的區别。

“是有人刻意抹黑楚狂，說他根本不存在，楚狂這個ip不過是資本家營造出來的一個虛拟形象罷了。”

“啊？怎麼會這樣？”夏繁和陳志宇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傳聞離譜得很。他們都見過真人了，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奇葩的流言。

“你們都見過楚狂了，是不是也想過為什麼楚狂從不露面也不出聲？明明他長得這麼出色？如果露面的話，估計人氣可能會反超我也說不定。”

夏繁和陳志宇兩人點點頭。

确實，以楚狂老師那副模樣，真要是曝光的話，絕對是這個時代最火的作者，沒有之一。他的外表太有優勢了。另外，陳志宇還想起一件事。

他面露奇怪的看向林淵。

“羨魚老師，之前你的音樂會上面，是不是楚狂老師也登台了啊？我媽跟我說她看完音樂會，很喜歡其中一個樂手，我一看，好像楚狂老師啊。”

林淵聽見陳志宇的問題，他笑了笑，說：“如果你沒看錯的話，那确實是楚狂。我專門把他拉上來的，他的小提琴拉得很不錯吧？”

“何止不錯啊，那個功底，有大師級了吧。我媽真的很喜歡他，說他長得好看演奏技術也好的過分。”

夏繁也聽出來了，她也看過音樂會，隻不過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林淵身上，自然就忽略了其他普通樂手，她沒想到楚狂老師這麼多才多藝，居然還會一手大師級的小提琴演奏技術？

這等天才，真是讓其他人活着都活不明白。

太讓人羨慕嫉妒恨了。

“你們的楚狂老師身體方面有一些問題，所以之前不方便暴露在台前，最近我們才确定他能出現在大衆視野之中了。”

林淵心想，要不是确定清歌真的沒什麼問題了，他還不敢這麼打包票呢。

“原來是這樣。”夏繁他們并不懷疑羨魚老師的話。他說楚狂老師身體有問題，那就是肯定有的。畢竟有很多疾病，都可能導緻不願意或者不能露面的情況，這個不需要多疑。倒不如說，由羨魚說楚狂老師身體方面有問題，反而給他們一個解釋，

——關于楚狂這麼天才絕頂的天賦的解釋。

天才都是多災多難的，上帝給你打開一扇窗，勢必會給你關掉一扇門。兩人已經腦補出了一副楚狂老師在過去的時間裡，一邊碼字一邊跟疾病做鬥争的場面了。

“不過，這個流言，簡直是把楚狂老師架在火上烤啊。”

夏繁還有陳志宇也掏出了手機，先關注一下這個時間爆發的流言再說。畢竟波及的人，也算是他們喜歡的作者，還是羨魚老師的好朋友。

“嗯。我已經知道了，好，發布會是嗎？”林淵在一邊接通了電話，聽見對面的人的話，他愣了愣眨眨眼，表情凝重，“金木，這次的事情，可能用發布會壓不下來了的。它們已經鬧大了。”

那邊的金木也發現了。

現在全網直接發酵了，仿佛所有人都在讨論這個。

網絡之上的人都很神奇的。不管是什麼觀點，即使是非常離譜的觀點，你都能在上面找到簇擁簇擁者。

這才短短時間，從一開始的人人喊打淩空，風向開始轉變了。淩空還有宋方兩人甚至開始擁有支持者。

就在當天，網上竟然有多名大V博主表示贊同宋方的觀點。

“大不了驗一驗嘛。”不少語氣看似輕描澹寫的這樣說着：“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

就連一些作者都這麼說：“我是相信楚狂老師的，不妨站出來走兩步，肚子裡是不是有真貨，業内人士可以分辨出來的。”

還有作者說：“其實我倒是不懷疑楚狂老師的才華，我隻是好奇他的精力怎麼這麼好。”這些是同行。

拱火的說風涼話的支持的看熱鬧的皆有之。

最後出版界都有人露面，私下裡的話傳開：“這楚狂簡直就是時間管理大師啊，一個月寫一本書，幾天寫一本書，每次隻要說到就能做到，且不說卡文這種東西存在，生活中就沒有什麼事情能稍微讓他的創作狀态下滑嗎？”

輿論愈演愈烈。

質疑派的聲音竟然一天比一天大，明明之前的質疑都被當做了笑話處理。漸漸的。風暴逐漸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