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這裡有人嗎?”
是個沒見過的生面孔,大概是十五歲的樣子,還穿着校服,寸頭,應該是哪位隊員的家屬。
程渝笑了一下,含笑的眸子停在他背後的人身上。
在這人身後站着的段西越比他高了一個頭,聲音不冷不熱道:“借過。”
然後當着人家的面穩穩坐在他指着的這個位置上。
看都不看他一眼。
很高冷,繃着單眼皮,嘴唇半抿,眼角的一顆淚痣都帶上冷意。
看起來脾氣特别差,心情十分糟糕。
程渝笑着說:“不好意思啊,你不和你家人一起坐嗎。”
男生冷哼一聲:“我沒有家人。”
三秒後,被上車的許智抽了下腦袋,“許真乙,你要死啊。”
“這是你弟弟嗎許智,長得和你不是很像诶。”
許智長相屬于那種陽光開朗型的,棱角分明,但許真乙長得就比較清秀。
許智說:“不是親弟弟,他叛逆期到了,剛剛打擾到你們抱歉啊。”
許真乙抱着雙臂,“我叛逆期?你傻逼吧,跟男的搞在一起你才是傻逼。”
許智咬着牙,看起來已經用了十分力在壓抑怒火,“别逼我在大庭廣衆揍你啊許真乙,我帶你出來不是讓你拉着張死人臉的。”
許真乙:“誰讓你帶我出來了?我就長這樣啊,我現在就想操這個世界。”
……
孩子不聽話怎麼辦,揍一頓就好了。
程渝裝模作樣拉完架,許真乙頂着張嘴角青一塊顴骨紅一塊的臉說:“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是好人。”
程渝:謝謝,謝謝你的好人卡。
他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陳清然從許智身後探出頭,小聲和他們打招呼:“哈咯,程渝。”
程渝挑了下眉,“你也來了?”
陳清然笑得很腼腆:“是呀,不想上課。”
話說的不是很腼腆呢。
看來大家都在上課這件事上達成一緻^^
許真乙像覺得看到陳清然就晦氣似的,哼了一聲幅度極大别開臉。
但是陳清然隻顧着和程渝說話,看都沒看他一眼。
許真乙更氣了。
但無人在意。
被他哥拉着衣領走的時候,黑着臉,怨氣滿身,和程渝說:“我看錯你了。”
程渝:?
死孩子,真叛逆期,想揍。
段西越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沒什麼深意,但讓許真乙莫名僵了僵,老實了。
開車半小時後,程渝臉色有些發白。
一小時後,程渝吐了一回。
經過兩個小時的折磨,程渝從段西越肩上幽幽轉醒。
“我想死。”
他沒想到自己暈車,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差點一腳踩空摔下車,段西越眼疾手快拽着他,才讓程渝穩住。
程渝站在隊伍末尾,等段西越拿行李箱。整個人暈暈乎乎。
段西越給他頭上扣上帽子,擋住有些人若有似無看過來的目光,“先帶你去酒店。”
程渝:“啊,這樣不好吧。不是要先集合嗎,教練還說讓我們不要缺席。”
“沒說過,你記錯了。”
和衆人相反的方向,段西越推着行李箱,和程渝并肩,倆人逆着人流走。
隔壁學校的學生:?
“他們是去酒店嗎?”
這是疑問型。
“我勒個絕世帥哥啊,雲大有這種極品啊啊啊。”
這是抓不着重點顔狗型。
“教練,憑啥他們先走了!”
這是憤世嫉俗型。
程渝還有些羞恥心,把帽子緊緊蓋在臉上,“可惡的特立獨行。”
偷偷罵自己一句。
段西越看着他耳朵根的绯紅,心情好起來。
終于到了酒店,前台看他們,露出标準微笑:“你們是雲大的學生嗎?已經有人買過房間了哦,隻要出示學生證就行呢。”
程渝張着嘴巴,看了看段西越,小聲說:“我們學生證還在教練那。”
等着集合分發學生證、分房間的教練正在數人數:怎麼少了兩個人!
誰偷偷跑了!
段西越“嗯”了一聲,和前台說:“不用,新開一間房。”
到了房間之後,程渝覺得自己失去了半條命,整個人癱在床上。
他坐起身喝完段西越倒的熱水,别過頭,虛聲說:“不要了。”
段西越把紙杯放在桌子上,“餓不餓?坐了這麼久車。”
程渝把手伸過頭頂,“一點點餓。”
他蹭的一下爬起來,沒頭沒尾的說:“老弱病殘組合。”
段西越唇角弧度明顯了些,看了眼手機上教練發了一段又一段的信息,按了息屏鍵。
“教練找我,等會回來給你帶吃的。”
程渝把自己摔倒枕頭上,比了個OK的手勢,聲音悶悶:“帶多多的!我想喝冰可樂。”
段西越“嗯”了一聲,說不行。
程渝:“你非常令我失望。明明三塊錢的可樂就可以使我快樂起來,你卻視而不見并且無情地路過這個機會,我恨你。”
“恨吧,記得等會打電話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