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是不是程哥來了!”
酒吧老闆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纨绔子弟,前半生和女人糾纏不清的绯聞去網上一搜随處可見。
他不知道從哪個溫柔鄉剛出來,披着絲綢睡衣,袒胸露乳踉踉跄跄着出現了。
脖子和胸膛前有不少吻痕。
陳忱淡淡提醒:“衣服穿好。”
不然等會又要被段西越冷嘲熱諷一番。
他比程渝大了幾歲,叫人的時候卻總帶着尊敬似的“哥”。
不可一世的二世祖,臉上滿是谄媚的笑。
他的腦子還不甚清醒,視線迅速從高大的男人生上掠過,對上接待客人的陳忱的目光。
腦子還沒反應,手下意識把衣服扣上了。
“程哥是不是來了?”
老闆驚喜地重複。
陳忱看着懶散,對工作其實最是認真負責,算得上貼心備至地為客人挑選好度數低、顔色漂亮、适合女孩子的果酒。
即使面上神情淡淡,但是客人看上去相當滿意,笑容連連的點着頭。
他和客人交代完,才朝老闆道:“對,你要見他?”
老闆一拍大腿,“哎呀!我不是跟你講過好多次。我就在這裡先等着吧。”
老闆正值興奮勁,嘴一張叭叭問:“他是來找你的嗎?他同誰一起來的?哎,我聽說他談了個男朋友,真的假的啊。”
客人離開的動作一頓,和陳忱不約而同看着他。
陳忱沒說話,用眼神示意他。
看你後面。
老闆整個人一僵。
身後的冷意仿佛凝若實質,冷箭似的往他背上鑽。
老闆人還沒轉過去呢,臉上的笑倒是顯現出來,聲音也提高三個度,聲如洪鐘這個詞體會的淋漓盡緻。
“喔唷這不是段少嗎,真是好久不見啊好久不見。”
老闆挪過去低聲下氣且低眉順眼伸出手,段西越輕飄飄看他一眼,簡單“嗯”了一聲。
老闆也不尴尬,練就了一張銅牆鐵壁似的厚臉皮,戳都戳不破。
他縮回手,笑着說:“原來程哥和您一起來的,我就說呢,平時見到二位都是形影不離。見到程哥就該知道段少在了,是我腦子一時壞了,哈哈。”
“平日裡邀請程哥都邀請不出來,雲京的邀請函都發遍了,大大小小的宴會上都沒見到程哥身影。您今天一來啊,程哥果然也來了。果然還是段少厲害啊。”
老闆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連氣都沒喘,一連串一口氣說完後,露出八顆牙齒微笑。
面上的真誠不似作僞,不見一絲讓人不适的谄媚。
拍馬屁拍到這種境地也是少有。
段西越依舊是那副拽男嘴臉,眼睛都沒睜,但周身的氣息顯而易見愉悅起來。
都不放冷氣了。
老闆偷偷呼出氣,擦了擦額角的汗。
客人先前來過幾次清吧,正巧陳忱都在,二人漸漸認識。
她目瞪口呆聽完,捕捉到關鍵信息,小聲和陳忱道:“程少是哪位啊?”
同時,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吸氣和驚歎聲。
緊接着,一個穿着酒吧黑白制服的男生走過來,高高瘦瘦的個子,勻稱挺拔,一張清爽帥氣的臉,霓虹燈打下來,忽明忽暗,暧昧至極。
剛洗完澡的緣故,發絲上帶着少許水汽,将他氤氲出濕潤如玉石般的氣質。
許是第一次穿這制服,不是很熟悉,顯得有些不習慣似的,整了整手臂上的袖箍,将他的青澀和禁欲糅合在一起。
指節分明的手,在這種時候都讓人的目光不住流連。
燈光在此時恰巧昏暗下來,台上的歌手唱着溫柔入骨的情歌。
他面上的酒窩深深,虎牙很尖,顯得尤其明媚,在暗處也像發光體一般明亮閃閃發光,
水滴順着劉海滴落,順着眼皮滑落到眼睫上,他輕輕一眨,水滴便落下來,像眼淚。
眼尾上翹,有種輕微的媚,眼波流轉間,在某一時刻奪人心魄。
衆人的目光被他吸引着,老闆伸手用力按着人中,好像呼吸不暢。
同時嘴裡說着:“來人,給我上呼吸機。”
程渝被他的過分誇張一下子逗笑,“别演了,影帝。有這演技不去娛樂圈太可惜了。”
老闆彈坐起身,忍不住去握他的手,“你懂什麼!程哥,帥,太帥了!你簡直是我見過最完美的男人。”
程渝給了他一下,“滾,天天拍馬屁。”
客人便從大家的反應中看出來,喃喃一句:“原來他就是程少啊,這顔值也太高了吧。”
陳忱不置可否笑了一聲。
程渝自然坐在段西越身旁,段西越安靜無聲的盯着他,唇間微動。
程渝以為他說了什麼,沒有聽見,便湊過去靠近,“說什麼。”
段西越閉了閉眼睛,眼前的身影深深的印記在他的眸中,呼吸間帶着隻有他能聞到的香氣,幽幽充斥在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