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突然開了。
傅朝擡頭,看見段溫洵,後面還站着一個人,是白晗。
“我知道他在哪裡,你跟我來。”白晗說。
小小的年紀,語氣平穩又成熟。
傅朝跟上白晗,來到白府後院西邊西式閣樓外,指向二層透着亮的窗戶:“他在這裡。”
傅朝聽了,一馬當先,往上跑,沒有人阻攔他。
管家段溫洵俯首向白晗說:“晗少爺,你應該聽老爺的話。”
白晗眼神漠冷,露出與他年齡極度不合的冷銳眼光:“我做事,不要你來教我。”
段溫洵恭敬垂手,沉默黯然,不敢再語。
“哥!”傅朝打開門,撲在還在看書的白楚之身上。
“小朝,你怎麼進來的?”白楚之驚訝問。
“哥,這個你就别問了,快跟我走。”傅朝拉着他,一路往外沖。
跑了很長時間,傅朝才停下。
路燈下,他靠近白楚之,發現他的額角居然有傷痕,破了皮。
“你這是怎麼了,哥?”傅朝心疼地問。
“洗澡的時候滑倒了。”白楚之解釋,“沐浴露擠太多,掉在地上,腳踩在上面,失去了平衡。”
他說的很仔細,但傅朝仍舊狐疑,他問:“哥哥,實話告訴我,是不是白承宗打了你?”
傅朝這下子連姑父都不叫,直接稱呼其名字。
白楚之唉了一口氣:“小朝,為什麼不相信我,父親他沒有理由打我,不要再問了,好嗎?”
“好吧。”傅朝見他心煩,也不好再追問。
兩個人一起回到傅家公館。
傅朝早已買了一個大蛋糕,他拉白楚之到他的房間,熄滅燈,給他戴上生日帽,為他唱生日歌。
“哥,十八歲生日快樂!”傅朝将禮炮盒的彩帶,灑在他身上。
熱鬧,溫馨。
“哥,來許個願吧。”傅朝說。
白楚之默默閉上眼,纖長的睫毛,在蠟燭的燈火輝映下,半是美麗半是憂傷。
白楚之許完了願望,吹滅蠟燭。
“哥,你剛剛許的啥願望啊?”傅朝好奇問。
白楚之:“……笨蛋小朝,許願說出來就不靈了。”
傅朝嘿嘿一笑,自信道:“哥,我知道你許的啥願。”
這倒是引起了白楚之的好奇,他順下去問:“啥願?”
傅朝湊近他,語氣變得低沉起來:“哥,你希望姑媽,在那邊過得幸福。我說得對不對?”
忽然間,淚水模糊了眼眶,白楚之默默垂下腦袋,蜷縮身體,神色憂傷。
這麼多年,他也不知道傅宣儀為何而死,埋葬在哪裡。
媽媽。他情不自禁,嘴唇嗫嚅,小聲呼喊溫柔的亡故母親。
白楚之心裡難過,淚流滿面。
“哥,我也許了一個願。”傅朝摟住傷心的白楚之,“我希望我能讓我哥,快樂自由。”
傅朝緊握他的手,表情認真,額頭與他相抵:“哥,你心裡的第一位置給姑媽,第二個位置,留給我好不好?我要一輩子照顧你,和你在一起,對你好。”
“小朝,謝謝你。”白楚之手擦眼淚。
“哥,你在我心裡,永遠是第一個,最重要的人。”傅朝嘴唇與他相貼,說出來的情話,那麼真摯,那麼溫暖。
一個少年,認真起來的模樣,如山河萬勢,洶湧一往無前的勇敢力量。
白楚之這次沒有閃躲他的嘴唇相依,任憑他在薄唇上下點染,撫慰,親昵。
“哥,不哭了,我們來吃蛋糕。”傅朝像哄小孩,給他擦眼淚,打開燈,切了一大塊蛋糕給他。
忽然又用手抹了一大塊奶油在他臉上。
白楚之也出其不意反擊,抹了一大塊奶油在他的額頭上。
他們像兒時一樣嬉戲打鬧,房間充滿歡聲笑語。
玩累了,傅朝将白楚之壓在床上,舌尖舔舐他白皙臉蛋上的奶油。
“小朝,别這樣,我去洗洗就好了。”白楚之推開他。
“哥,讓我舔。”傅朝眼神炙熱,匍匐于他身,滾熱地,為他清理蛋糕碎屑。
這年的六月,白楚之高三即将畢業,白承宗安排他到國外讀書。
傅朝聽聞此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他舍不得白楚之,太舍不得,從小到大,他們一直都沒分開過。
傅朝問母親金書書:“媽,我能不能和哥哥一起出國留學?”
金書書也是無奈,她歎息:“小朝,哥哥讀完書就會回來,你不要老是把心放在他身上,你也有許多事情要做啊,你要是不想讀書,跟我來管理公司。”
傅朝不滿地背對金書書:“媽,你知不道有什麼辦法,能夠幹掉白承宗?”
金書書吓一大跳:“小朝,你不要異想天開!!!你也慢慢長大了,不要這麼孩子氣!”
傅朝認為白承宗對他來說是個阻礙,哥哥的出行被他限制,這次送到國外去讀書,也是他的主意。
他的主意勝過天,在北都市,無人敢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