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自我安慰,是想着哥哥白楚之。
他清洗過後,重新躺倒在床,默念哥哥的名字。
傅朝知道白楚之喜愛花朵,高三那年,學校開設了花藝課程。
傅朝一番詢問,果然白楚之報了名。
此時節正是隆冬,上課鈴響了半刻鐘,傅朝才急匆匆趕到教室,大步流星地跑到白楚之旁邊的位置就坐。
“哥,這個是新口味,你嘗嘗。”傅朝從羽絨服内裡,拿出一杯滾熱的奶茶,放在白楚之的課桌上。
白楚之觀察到他的頭發濕了不少,連羽絨服後背,也淋濕了,擔心問:“你怎麼不舉傘,打濕了難受。”
傅朝龇牙咧嘴,湊近他:“我打濕了,還好一些,有哥你關心我。”
白楚之:“……小朝,以後别做這樣的傻事。”
傅朝認真點頭:“嗯,好,我都聽你的。”
花藝制作課程的老師是一個糟老頭子,講的話平闆無味,傅朝兩三下就趴在課桌上睡着了。
白楚之和他截然相反,邊聽邊認真做筆記,清秀飄逸的字體,寫在幹淨整潔的筆記本上。
下課後,傅朝拉上白楚之,說回他家。
傅朝的态度很頑固,說:“段溫洵不會來接你,我已經通知他了。”
“好。”白楚之見事已成定局,也不扭捏,幹脆利落答應他。
傅朝對他淺笑,清澈眼眸散落星光。
學校路面都是雪,白色小雪花飄飛。
傅朝見地面有泥,積水到處都是,于是對白楚之說:“哥,來,我抱你走。”
白楚之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斷然拒絕:“小朝,沒這個必要。”
傅朝唇角彎起,似笑非笑,眼神又溫柔又寒冷,語氣高深莫測,重複他的決定:“哥,我抱你走。”
話音剛落,他果斷地橫抱起白楚之,不讓他的腳沾濕一絲淤泥與髒水。
校園人來人往,白楚之尴尬地将臉埋在傅朝懷裡。
傅朝卻覺得他的害羞的哥哥,太可愛了!
一直走了許久,傅朝在一片幹淨的地方,輕輕将他放下。
“哥,小心!”傅朝拉過白楚之,一片從大樹上的冰棱,砸落在地。
本來白楚之要怪他當衆抱他,但剛剛他又這樣的護着自己,不好意思起來,沉默了下去。
“哥~”傅朝靜靜湊近白楚之,纖長的手,拂過白楚之的小耳,臉頰碰撞彼此的氣息。
白楚之的小耳,粉嫩,晶瑩潤澤,刹那間紅了起來,恍若綻開的柔軟花朵。
傅朝内心一緊,嘴唇靠近白楚之的唇。
氣息遊動。
遠遠的在外人看來,仿佛在接吻。
但事實上,傅朝并沒有沖動,微微一笑,說:“哥,回家吧。”
白楚之臉色稍紅,點頭。
傅朝見他有些呆愣,問:“哥,剛剛我沒吻你,你是不是失落了?”
“不要亂說話!”白楚之義正言辭道。
“好好,我再不亂說話。”傅朝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局促,略帶緊張,小臉微紅的哥哥,很新鮮,很滿足,還想再多看看這副可愛模樣的他。
第二年的開春四月十五日,是白楚之的生日。
傅朝一直記得,因為哥哥滿了17歲,要變成18歲的大人了。
他興沖沖地要去白府。
母親金書書剛好在家,急忙阻攔他,不讓他去。
傅朝覺得母親不可理喻,固執地要去接哥哥。
金書書手揪住他的衣服,呐喊:“小朝,别去惹你姑父,特别是今天!”
傅朝冷哼了一聲:“你們都怕他,我可不怕!他就算是什麼董事長,什麼狗屁總裁,又怎麼樣!”
少年時代的傅朝,張牙舞爪,長滿荊棘,意氣風發,誰也不怕。
他踩上自行車,一路火花帶閃電,來到白府。
白府仆人都知道他是傅家公子,也不敢貿然攔他。
管家段溫洵上前,面色溫和。
“我哥呢?”傅朝跑到後/庭/院這邊,四處找白楚之。
段溫洵無奈搖頭:“小朝少爺,你還是回去吧。”
“哼!”傅朝目露兇光,身體矯健,越過段溫洵,跑到主廳,撞上了白承宗。
白承宗一如往常的目光寒凜,居高臨下俯視傅朝。
“姑父,我哥在哪兒?!”傅朝問,絲毫不畏懼他。
白承宗冷漠地蔑笑,反問:“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傅朝氣的身體發抖,他上前一把捏住白承宗的脖領,很是生氣,吼道:“你他媽說不說?!”
在北都市,傅朝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敢正面硬剛這位白氏集團的絕頂總裁。
還隻是一個少年。
段溫洵急忙制止傅朝的粗魯行為。
主廳裡,還站有一位婦女,她正是白承宗繼傅宣儀死後再娶的女子,名叫葉惜藍。
結婚頭年,她就為白承宗誕下了一個兒子,名叫白晗。
此刻,這位白府小少爺也在主廳。
白承宗給段溫洵使了一個銳利眼色,段溫洵手一揮,馬上有四五個保镖上前,将傅朝推倒在地,壓住他,使他動彈不得。
“傅朝,别冒犯我,不然我連你一起懲罰。”白承宗嚴厲瞪視他,手一揮,強壯的保镖心領神會,将傅朝束縛住,丢到白府外。
葉惜藍目睹這一幕,臉色淡定,她牽起兒子白晗的手,緩緩離開。
直到夜暮降臨,傅朝一直守在白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