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他死,就是他們死。
他這次再無法忍受抵辱,憤怒的怒火,已經貫徹頭頂,身上的氣力也在滾滾發熱。
“去死吧兩個爛貨!”左明憤怒地嘶吼,先将喻凱一拳放倒,對着他的臉,雙拳猛砸。
黃恩慈沒想到區區的左明會反抗,見他暴怒如猛獅,不要命地打喻凱,她頓時感到害怕,下意識想逃跑,卻被左明一拳打倒在牆壁上。
徐墨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正左右為難間,房間外卻來了一群人。
黃恩慈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喊道:“霞姐,快來救我啊!”
來人是與黃恩慈狼狽為奸的北都市女高官邱應霞。
她背後氣勢洶洶站了許多人。
隻見邱應霞一聲令下,這群保镖們,三下五除二就将左明拉扯開。
對面人太多,左明寡不敵衆,但他的怒火并沒有熄,鷹眼燃燒血紅之光。
“霞姐,快将他打死!這畜/生居然敢對我動手!他媽的!”黃恩慈如同狗一樣,跪在地上,摸索到被左明一拳打飛成殘狀的眼鏡。
“呵呵,打死多沒勁!這樣的蝼蟻,留着慢慢折磨,豈不樂哉,哈哈哈哈哈!”邱應霞使了一個眼色,這群保镖會意,立刻雙拳四腳,在左明身上胡亂打一通,打得他奄奄一息。
“丢出去!”邱應霞命令道,“别讓這樣的垃圾,擾了我們的興緻。”
左明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每個地方都好痛。
一陣冷風刮在臉上,如刀割,他渾身一顫,好冷。
原來下起了雨,瓢潑大雨,無情地砸在虛弱的身上,像生鹽浸入血痕傷口,疼得要命。
他被丢棄在飯店門口,他咬牙爬起,喘氣,艱難地行走,疾風驟雨淋濕他全身。
北都市,是國内最繁華的國際大都市。
這裡高樓林立,這裡紙醉金迷。
這是他一直希望來生活紮根的城市,卻又讓他迷茫痛苦的城市。
滅頂的絕望湧上心尖,他到此時,才得以刻骨銘心地切膚地懂得,自己再努力,再認真,再拼命,也抵不過某些上位人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
他不獻媚,不讨好,不迎逢,所以他注定要是敗者了嗎?
他是農村人,所以注定要被打壓嗎?
他的不甘心,化為無力的歎息,茫茫大雨,讓他醍醐灌頂。
黃恩慈的那句“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有我在,你将永無出頭之日”如一道轟天之雷,快要将他的腦子炸開。
他渾身淋濕,站在北都市最金貴的甯安街,雨滴沿着他的黑發流下,讓他狼狽不堪,使他看起來像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他黑色長睫,悲傷地合上。
迎面一輛黑色車,疾馳而來,仿佛早有預謀地跟随他,隻待他駐足停下,一腳油門向他撞來。
左明倉皇的臉,無憂無喜。
他倒在雨中,瓢潑大雨,嗡鳴響在耳畔。
在此停下吧。
好累啊。
另外一輛黑色豪貴的車,停在他身旁。
司機為後排之人打開門,撐傘。
來人走近倒在地上的左明,俯視他,雨滴在傘面噼裡啪啦作響。
來人蹲下身體,将渾身淋濕的他,扶起,放到車裡。
“回家。”來人命令司機。
不知過了多久,左明隐隐約約做了亂七八糟的夢,才緩緩地睜眼醒來。
我這是死了嗎?他不禁想。
手指還能動。
沒死?他疑惑。
他緩過神,觀察四周,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處于一個古典氣息的大房間裡。
牆壁上挂的是西式古典搖擺鐘,一大面壁櫥,滿滿當當的全是書。
家具都是豪貴紅木制成,頭頂是懸空金絲大吊燈。
房間門輕輕打開,進來一個人。
這人端一杯水,放在床頭櫃,讓左明喝。
他則是在旁邊的椅子上,淡然坐下。
左明不解地看向這個人。
“你還記得我嗎?”來人問。
“記得,你是晏學昕。”左明回,他醒來口幹舌燥,将一杯熱水全部喝完,晏學昕又給他倒了一杯。
當年大三校園公開選拔演員拍攝市級文化文藝宣傳片大賽中,坐在最中間的評委席上的人正是晏學昕,也是主動将他留在台上問話的人。
晏學昕是唯一一個給他的表演打了滿分的人。
為此,左明一直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