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學昕被白晗派人帶回北都市公安局,扣押在警局。
這位在北都市文娛圈享譽尊崇的老人,孤獨地被囚關在幽閉的房間。
顧以安來審問他時,差點以為認錯了,隻因在抓捕行動期間,他明明看起來精神矍铄,鬥志昂揚,如今,落網的他兩鬓斑白,好似有風燭殘年的光景。
晏學昕見來人是顧以安,仿佛早有預料,蒼老的臉,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顧以安沉思片刻,泡了一杯清茶放在晏學昕面前。
晏學昕身體不動,沒有接過茶。
沉默許久後,晏學昕問:“他死了吧?”
“死了。”顧以安回。
晏學昕衰敗的眉發,悲傷地一動。這樣的結局,也在他的設想裡,隻不過他不想太快面對。
槍聲響徹北都市夜空,左明被困伏誅。
風聲帶來他的死訊。
晏學昕孑然站立于夜空下,冷風将他斑白的頭發,吹得異常淩亂。
晏學昕擡頭看顧以安:“所以,你還想問我什麼?”
顧以安背靠椅子,問:“現在還有一個人的下落不明,那就是北都市傳媒大學的副校長、左明的老師黃恩慈,她在哪裡?被你們藏到哪兒去了?”
晏學昕冷漠地嘴角彎起,說:“我不知道。”
“晏學昕,你還要負隅頑抗嗎?!”顧以安氣急敗壞地猛拍桌子,死盯着眼前這個視生命如兒戲的劊子手,“到了這個時候,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你的家人考慮一下吧?”
晏學昕眼神波動,随後又淡然一笑,悠然地品起桌子上的清茶:“顧以安,你隻是嘴上說說,你不會拿我的家人來威脅我,因為你不是那樣的人。”
“他不是那樣的人,我可是!”
晏學昕和顧以安兩個人同時望向走進房間裡的人,是白晗。
顧以安驚喜地看着他,白晗向他回以微笑,在晏學昕對面坐下,目光冷銳:“這是我給你的機會,你不要不知好歹,現在你的家人全部在我的掌控之下,快點交代黃恩慈的下落,否則我可沒耐心。”
晏學昕頓時頭皮發麻,眼前這位白氏集團的總裁,白家獨一無二的繼承人,轉眼間,已将北都市翻了個底朝天。
晏學昕意識到白晗和顧以安完全不一樣,顧以安心性更為單純幼稚,而白晗更為漠冷理智,承繼的是一貫的白家人雷霆手腕的風格。
他必然說到做到。
醞釀許久,晏學昕作出決定,他問顧以安:“如果我說了,你們是不是就不會動我的家人?”
顧以安見他松動,承諾他:“你放心,你犯的罪,與你家人無關,我們可不會濫殺無辜。”
“好,顧以安,我相信你。”晏學昕放下茶杯,目光筆直地望向顧以安,嘴唇嗫嚅,吐出一句悠長、意味不明的話,
“她在她應該在的地方。”
顧以安還想繼續問清楚,坐在對面冷硬闆凳上的晏學昕卻一動不動,身體僵立,眼珠子停止轉動。
不好!顧以安急忙起身查看晏學昕的身體狀态,食指湊到晏學昕的鼻翼前,已經沒有氣息,又把手按在他的頸部動脈,果無跳動。
白晗上前仔細觀察一番後,手掰開晏學昕的嘴,一股猩紅的血沿嘴角流出。
原來他咬舌自盡了。
“唉,他可真夠頑固的!臨死都跟我們玩了一個花招。”顧以安搖頭歎息,對晏學昕的死既是驚詫又是無奈。
白晗分析晏學昕臨死的這句[她在她應該在的地方]。
她應該在什麼地方?
白晗提議讓黃恩慈的現存親人黃果來一起解讀這句話。
顧以安同意,他馬上讓陳羨生聯系黃果。
時間即是生命,黃果聽到有關自己母親的訊息,争分奪秒地來到市公安局。
顧以安将這句話告訴黃果,黃果眉頭緊皺地思考。
一時間,房間内鴉雀無聲,靜寂異常。
黃果像是想到了什麼,看着白晗、顧以安、陳羨生說:“我媽,如果她還活着的話,應該在北都市傳媒大學。”
顧以安和陳羨生同時疑惑:“在學校?”
“嗯嗯!”黃果猛然點頭,激動道,“說出來好像有些丢臉,可我還是得說。我媽自尊心強,為人也強勢,她甩掉我爸,馬上攀上了賀子誠這個高枝,坐上了北傳副校長的高位。她本來就很貪權戀勢,這下子更加狂熱,她利用手中的權力撈了不少錢,也包養了不少年輕小男孩。”
這一點,陳羨生偶有所聞。他說:“賀子誠是北都市傳媒大學前任校長,也曾兼任過北都市文化廳廳長、市文聯主席,威望甚厚,權力很大。”
黃果不屑地冷哼一聲:“權力再大又怎麼樣,還不是敗在我媽的花言巧語下,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讓賀子誠心甘情願地娶她,又把副校長的位置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