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感折靠近他的左邊,見他沉沉安睡,呼吸節律平穩,不由得安心。
他修長而白潔的手,忍不住落在陳羨生的眉上。
細膩的手指,溫柔地撫過他的眉心。
“羨生,晚安。”
他靠在他的肩上,閉上眼,睡了過去。
一大早上,陳羨生就感到呼吸格外的沉重,好像有一座大山,把他壓得喘不過氣。
結果一醒,談感折睡得四仰八叉,居然把他的腹部當成枕頭,呼呼大睡起來,強勁有力的手臂擱在他胸前,怪不得昨晚上他噩夢連連,就是這貨搗的鬼!
“談感折!”陳羨生一個枕頭砸向他,“以後我再不跟你一個床上睡覺!”
談感折反手拉住他,睡眼朦胧:“說什麼屁話,咱們死後,也要睡在一個棺材裡。”
陳羨生:“…………一大早上的就說鬼話,呸呸呸!”
談感折打了一個大哈欠,賴床地又翻了個身,繼續睡。
陳羨生無奈,隻得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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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安和白晗在北都市五環區的文麗街嘉和小區,為喻凱的母親郝梅辦理新房的入住手續。
原來這裡正在進行老舊小區改造,顧以安考慮到郝梅年齡大,腿腳不方便,住的樓層又太高,便有心留意了這個事。
他将這個想法告訴了白晗,白晗當機立斷允諾他:“這個事情好辦,我來吧。”
顧以安高興得圈住他的脖頸,忍不住親他一口:“老白,你真好。”
被劃定的老舊小區已經被圍了起來,由政府牽頭、社區協調組織居民統一搬到新的房子。
顧以安通過社區的名義,為郝梅争取到了一個一層樓80平米的戶型。
顧以安穿着紅色馬甲,拿好社區鑰匙,為郝梅打開新房間,新房子水電已通,戶型坐北朝南,無論是采光還是通風,都比原來那個7層樓要好太多。
顧以安将鑰匙交給郝梅,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衰老的手重重地握住他,滿眼感激:“謝謝你啊,小顧!其實我本來就馬上要入土的人了,也不應該享受這些的。”
顧以安認真看着她,說:“梅姨,别這樣說,以後的路還長呢,我把我的電話存在你手機上了,以後有什麼要緊的事,給我打電話就行。”
眼前這個年輕人面容俊朗,溫暖的一笑,讓她滄桑枯萎的心,好似找到了着落。
她用袖口擦發紅的眼角,轉身道:“好。你們先歇會兒,我出去買菜,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顧以安和白晗忙了大半天,終于将新房裡的東西擺整齊,還為這個孤寡老人添置了許多生活用品。
看白晗的額間溢出細汗,顧以安拿濕紙巾幫他溫和地擦拭。
白晗扼住他的手腕,完美的唇勾出一個淡淡的笑。
顧以安發覺他的腰被他摟住。
窗外樹葉簌簌飄飛,一陣烈風将窗簾吹動得高高揚起。
他們掩映在薄絲的窗簾下,彼此的漆黑瞳孔,映入對方,如亂花迷人眼。
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是白晗的。他輕放開顧以安,看到來電人,星眉微蹙。
“老白,誰給你打的電話啊?”顧以安見白晗接完電話後,好奇問。
“我媽。”
“有什麼事嗎?”顧以安不禁擔憂。
白晗輕輕抱住他,摸他的後腦勺,語氣溫和:“沒什麼事,不過我得回去一趟,中午不在這裡吃,晚上我開車來接你。”
“晚上我自己回去吧,你這樣來來回回挺辛苦的。”顧以安着實心疼他,一個在溫香軟玉頂級富貴的環境中長大的貴公子,為了自己屈身,到這樣一個地方,為了不相幹的人處理不必要的瑣事。
“聽話。晚上到了我給你打電話。”白晗在他額間細啄一口,吻很輕,卻燙得顧以安如羞怯的少女,心緊緊地跳動。
郝梅買了兩大袋子菜回來,見隻有顧以安一個人在,露出疑惑的神情。
顧以安跟她解釋:“他先回去了,有點事。”
郝梅點頭,将買的肉和菜分類放在廚房。顧以安也來幫忙。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郝梅問:“白晗是你的同事吧?”
顧以安想着自己還背負“刑警”的名頭,他匆匆應答:“嗯,是的,我們在一個辦公室工作。”
郝梅拿起案闆,開始切肉:“他長得挺俊的,應該有不少小姑娘喜歡他吧。”
顧以安點頭:“梅姨,你看人真準,他的确很受歡迎!不過,他已經結婚了!”
梅姨也不吃驚,慈祥地笑笑說:“以安,你也長得挺帥的,有沒有心儀的姑娘啊?要不要我幫你介紹啊?”
顧以安也不掩飾:“梅姨,其實我也結婚了!”
郝梅:“真沒想到,你們一個個這麼年輕都結婚了!”
顧以安洗完菜,微笑道:“遇到喜歡的人,舍不得放開,于是就結婚了。”
中午,郝梅做了許多菜,都是很家常的菜,口味和顧以安的姐姐顧以萍大差不差,特别是煲的老母雞湯,那味道好似讓他重回兒童時期,好吃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