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注意到莊合光被三五成群的人押着,嘴裡嚷嚷要去警局,他問是怎麼回事。
田舟橫聲情并茂地控訴莊合光偷竊的事實。
可惜,傅朝并沒有被他感染,臉色很是淡定。
他問莊合光:“金表是不是你偷的?”
莊合光意識到這是他唯一的機會,眼前這個男人氣質不俗,談吐非凡,是大名鼎鼎的傅總。
他掙開束縛,倔強的臉色如從石縫裡生長出來不屈服的野草,他的聲音極其鎮定且厚重:“傅總,我沒有偷!我願意為我的話負責,如果我說謊,我不得好死!”
傅朝将那塊金表仔細看了看,對莊合光說:“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
林易驅散圍觀的人回去,唯獨留下田舟橫。
“你跟我來。”傅朝對他說。
酒店裡的會客廳,傅朝坐在沙發上,田舟橫在一旁站立。
“怎麼,你不對我說實話嗎?”傅朝發問。
田舟橫内心驚顫,保持沉默。
“金表是你的吧,那位客人的手腕那麼粗胖,尺寸根本不适配。”傅朝面色平靜,“隻要一查最近金表的交易記錄,也可以輕松查出來。”
傅朝繼續說:“你聯合那個客人欺騙莊合光,買通宿舍管理員,将金表放在莊合光的房間裡。隻要他去了警局,偷竊罪便會坐實。”
田舟橫背後滲出一身冷汗。
傅朝翹起二郎腿,皮鞋幹淨,體态優雅,白皙的手輕搖紅酒:“你嫉妒他,想把他趕走,這就是你的理由,對嗎?”
“傅總!我——”田舟橫面露痛苦之色,緊抱着腦袋,他的心思完全被他洞穿。
莊合光比他年輕,比他能幹,又比他會籠絡人。
他是熬資曆才爬上副經理的位置。
而就在不久前,總部開會下發了文件,決定将莊合光提拔為副經理。
這讓他備受打擊,他無法忍受,自己辛辛苦苦熬到的職位,而另外一個人卻如此輕松地就取得!
他不甘心!也不服氣!
傅朝站起身,拍他的肩膀,語氣溫和:“舟橫,每個人的發展都不一樣,今天有他莊合光,明天也會有别人。當初業務不大,所以晉升職位少,現在業務工作多,需要的人才也多。要學會容人。”
田舟橫赧顔低頭。
“你要是不服他,可以比個賽。我最近開了一個地下賭/場,正缺人,我讓他過去,從零做起。你就負責酒店運營這塊,一年後,你們比下利潤。”
傅朝望向他,田舟橫雙手握拳,眉頭緊皺,如下誓言,沉重地吐出一個字:“好!”
一年後,由莊合光經營的賭/場利潤成指數增長,超于花朵之藍數十倍。
雖然兩者業務性質不一樣,但一個是從頭做起,一個是經營成規模,裡面的難度也不一樣。
傅朝将莊合光叫到辦公室,聽取了他的年度彙報。
半晌,傅朝問:“合光,你還恨田舟橫嗎?”
說是完全不恨那是假的,當年那個人信誓旦旦地辱罵自己是小偷,栽贓陷害自己。
但一年過去,内心那份仇恨,漸漸被沖淡。
“傅總,我不恨他。”莊合光說。
“好。”傅朝揚手,林易得了示意,将一個人帶進辦公室,正是田舟橫。
“合光,當年的事,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一時犯了錯。”田舟橫先開口道。
一直以來壓在頭上的上司,突然向自己道歉,莊合光很詫異,不過,他很快緩過來,伸出手,向他示好:“過去的事,提它幹什麼,以後我們都是好兄弟,是為傅總打天下的左膀右臂!”
田舟橫情緒激動,他被莊合光的寬廣胸襟感動,他緊握他的手:“好兄弟!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林易為傅朝、莊合光、田舟橫三個人各自倒了一杯最烈的白酒,這是傅朝的意思。
“幹一杯!”傅朝說。
莊合光和田舟橫互相望一眼,默契地共同舉杯敬傅朝,語調高昂:“傅總,以後我們就是你的槍,你讓我們往哪兒指,我們就往哪兒去。”
當年和田舟橫一起向傅朝表示忠誠效命的誓言,仿佛言猶在耳,如在昨日。
莊合光一直很感激他,以前還是酒店的服務員時,就已經聽說過他的大名,到如今,離他越近,他越覺得這個人,睿智聰敏,具有極其罕見的洞察力,而且神秘莫測,離他越近,反而要對他愈發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