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晗一聽就是假話,不過他也沒拆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明天,我要到市公安局一趟。”
“好,我明天有空。”紀君澤毫不猶豫地答應。
挂掉電話,顧以安好奇:“他怎麼連原因也不問,不問你去幹嘛嗎?”
白晗輕蔑地一笑:“他不敢。”
顧以安此刻才真正窺見何為一号人物,連對這種高官都能揮之即來喝之即去,這書裡對他的設定逆天到離譜。
其實顧以安不知道的是,這才隻是白氏集團巨大影響力的冰山一角。
北都市完全是以經濟為中心的超級大都市,各大财團掌控城市經濟,尤其是白氏集團,不僅成立時間長,還是家族型企業,在最上層的國家層面,白氏家族有不少的人列位重席,手握大權。
雖然在許多人眼中,光怪陸離、發達繁茂的北都市是可望不可即,但在白家人眼中,不過是一個可以把玩在手中、任意揉捏的玩具。
松嶺區派出所,陳羨生剛上交一份Excel表格,便接到了顧以安的電話。
“喂,顧先生?”陳羨生起身,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接通。
“陳警官,明天九點鐘,你來市公安局一趟,關于喻凱的案件,我已經找到他的媽媽,讓她再次提起訴訟。”顧以安告訴他。
“好!”陳羨生本想問更多的細節,但電話裡也講不清楚,隻得作罷。
喻凱。他默默念着這個名字,漆黑的眼睛望向湛藍的天空,冥冥中,他有一張強烈的預感,喻凱之死和季尋的失蹤,不會是巧合。
回到辦公室,他問辦公室主任胡繼寂要了一張請假表。
胡繼寂見他神色歡愉,問:“老陳,有什麼喜事,你好像很高興?”
陳羨生是個直腸子,他說:“我明天要去市公安局。”
胡繼寂雙手發顫,驚訝又羨慕地問:“你要被調走了?”
陳羨生将填好的表給他:“不是,調動哪能這麼容易,我是明天有點事要去辦。”
一聽這話,胡繼寂仿佛放了心,拿起公章在他的請假表上方方正正印了一個紅印。
見辦公室沒人,胡繼寂拉住他,低聲向他透露自己鮮為人知的秘密:“老陳,我告訴你一個事兒,我馬上要考走了。”
陳羨生問:“你考的還是市裡的公安局嗎?”
胡繼寂輕蔑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認命道:“老陳啊,命裡無時莫強求,我做夢都想留在市裡,可現實呢?我年齡也不小了,北都市太黑了,我不能賭。我隻跟你一個人說,我考的是外市的公務員,女朋友也在那邊,體檢過了,就結婚,到時候你可要來喝我的喜酒啊。”
陳羨生點頭,真心為他高興:“好!到時候給你封個大紅包。哈哈。”
松嶺區太小,裝不下一個年輕人激烈的雄心。陳羨生他自己何嘗不想回到市裡,可——
北都市公安局、法院、檢察院作為市裡僅次于北都市人民政府的權威機關,樓層高聳,莊重肅穆,使人遠觀而不可亵玩。
上午九點鐘,司機薄聿言開車來到這裡,停在大院。
他小跑為白晗打開車門。
“以安。”白晗示意顧以安将手給他。
院門口一簇人快步向前,為首的一個人戴着黑框眼鏡,身材高挺而瘦,約40多歲,氣質兼顧儒雅和威嚴,是公安局局長紀君澤。
“白總,歡迎歡迎。”紀君澤伸出手,熱烈地向他示以熱情。
白晗不接他的手,反而問顧以安:“陳警官沒來嗎?”
“我打電話問問。”
剛要撥打,遠處一個穿藍色制服的人急匆匆地跑來,正是陳羨生,他急促地喘氣,解釋說:“不好意思,路上堵了一會兒。”
見人到齊,白晗拉住顧以安的手,紀君澤則是在前帶路,他也搞不明白白晗到公安局來幹什麼,但他也不敢多問。
“找個幹淨的會議室,我有點事想問你。”終于白晗發話。
紀君澤對跟在後面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後面的人心領神會,快步帶他們坐電梯來到8樓,屋子是嶄新的,會議室空曠整潔。
幾個藍色制服年輕的警察,忙碌地泡茶。
陳羨生一眼掃過去,正好對上了正在泡茶的談感折。
談感折在将茶水放到陳羨生面前時,手在他肩上狠狠捏了一把。
他好像瘦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羨生再次看了一眼談感折,果真肚子上的肉少了很多,他真的減肥成功了。
他嘴角泛起一縷微笑。
白晗坐在主位,紀君澤坐在下位左手邊。
“紀局長,我直接說吧,我想讓你們公安局重審喻凱案。”白晗不廢話地開門見山。
紀君澤臉色茫然,好在談感折在他耳邊解釋了一番,他才略有了解,他扶額,慣性地扶眼鏡:“白總,不好意思啊,我雜事太多,剛剛實在記不起來。你說的這個喻凱案我得回去好好研究。”
白晗看了他一眼:“不用了,局裡有熟悉這個案件的人,讓他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