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那麼像!!!
墨色柔軟的頭發,纖細白皙的天鵝頸,幹淨白色的襯衫,挺拔瘦削的身體。
如果時光有重影,許決想,眼前的這個男孩的年紀,對應的應該是高三畢業之後的白楚之。
許決驚魂未定,他看向傅朝,見他面無表情毫無反應,隻是在履行正常的工作流程。
柳卻西按照要求,将簽約合同書一一發放給他們五個人。
傅朝說:“這個你們先仔細閱讀,不用着急,有一周的時間考慮。”
許決的眼睛,時不時看向簡迪,這也太像了!光是安靜地坐着翻書的模樣,就和白楚之如出一轍。
許決再次擡頭時,傅朝已離開會議室。他追出去,一路尾随他。
今天,林易居然不在他身邊。許決注意到。
直到回到辦公室,許決迫不及待地問:“他是誰?”
傅朝坐在轉椅上,問:“他?”
許決有些生氣,他逼近傅朝:“就是那個和楚學長很像的人!!!”
傅朝輕蔑一笑,他緩慢站起,手捏住許決的脖子:“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和他像,你既然決定要留在我身邊,以後絕不能忤逆我,懂了嗎?”
傅朝松開手,許決嗆了一聲,白皙的脖子上留下紅色的印痕。
傅朝在蘇常遠的精心療養下,止住了血,體力恢複,隻是精神仍舊怏怏。
他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平滑緊緻的胸前,纏了白色繃帶,而在他的腰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令人窒息的刀痕。
許決不但放棄了殺傅朝,而且對他說,想留在他身邊。
“你以為我是大善人,你想殺就殺我,想留就留下?”傅朝蔑視的眼睛,不屑地望着他。
許決将一幅畫好的畫,遞給傅朝。
那是他憑借記憶畫的在少年時代,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天,他親眼看到白楚之和傅朝在花藝制作課上親密相依的場景。
傅朝看了,默然。他冷眼看向許決,問:“你愛他嗎?”
許決沉默。
他不知道何是愛,自從他的爸爸媽媽一起把他推開後,他的心已經死了。
他孤單地生活在一個人的洞窟裡,白楚之的光,過于耀眼,他好奇地爬出洞穴,記住了這束光。
他貪戀白楚之的微笑,那是他認為是世界上最溫暖的火光。
他在夢裡描摹白楚之的影子。
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讓他覺得活着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他已知足。
傅朝冷硬的皮鞋,踩在許決的肩上,眼裡射出冷冷的光,他清冷的語氣,問他:“回答不出嗎,你想當上面的那個,還是下面的那個?”
許決憤怒直視傅朝:“我對他,隻是卑微的暗戀,别的沒有想過!”
傅朝哈哈大笑,嘲諷地看着他,語氣調侃:“呵,那還真是可惜,我哥他的身體又白又嫩,你沒嘗過,隻能偷偷在被子裡撸吧?”
聽着這些污言穢語,許決憤恨又羞恥地閉上眼。
傅朝不配懂他,不配楚學長!
傅朝的衣服半敞,白色繃帶上,浸出鮮紅的血迹。
他坐在沙發上,目光幽暗,他的聲音顫抖起來:“我知道他的一切,連他那裡有多少根毛,我都知道。可是——”突然,他憤恨地站起,像敗軍之将,痛苦地抱住腦袋,“可是,這又怎麼樣,我沒有保護好他,我是一個廢物!”
傅朝讓許決起來,同意了他的請求:“你留下來可以,可你得聽我的話。”
“好。”許決答應他,臉色漠冷,面無表情。
“原因,為什麼之前想殺我,現在要留我身邊?”傅朝問。
許決:“傅總,你是這個世界上曾與他最親密的人。”
傅朝柔順而長的眼睫毛,悲傷地張合,他苦笑一聲:“你是在等答案,等我找出他死的原因。”
許決默然,驚訝于傅朝的玲珑心。
“我會找出,我一定要報仇!”傅朝的臉色變得極其兇狠,像蟄伏狂噬的野獸。
他轉頭打量許決,問:“我哥,知道你的名字嗎?”
許決:“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這些我不在乎,我的願望,是希望他快樂幸福。”
傅朝盯住他,冷笑:“要是我哥沒死,你現在已經成死人了,我不允許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再有一雙眼睛炙熱地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