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什麼夫人?”呂玉真震驚地差點暈死過去,腦子裡好似才響起了那後半句話:“還想搶本使的道侶。”
“對啊,夫人,鬼界的規矩,夫人不會忘記了吧?”
“規矩?什麼規矩?您老别吓我……”
黃泉使者的笑容愈發和善:“自然是,結緣的規矩。”
寄緣于劍,劍入骨三分,再輔以血契,便是結緣。
此乃鬼界最普通存在的一條規矩,甚至此規不分人鬼,隻需滿足條件,皆可奏效。
難道那個黃泉劍上,竟然施了血契?
“黃泉劍上沒有血契,但為夫剛剛在夫人昏迷之時,又刺下了一劍,那一劍,是下了血契的。”
他居然,又刺了一劍!還如此輕飄飄地說出來?!
“使者為什麼這麼做?”呂玉真感覺自己碰上了比祁箫還要變态的家夥。
蕭祁笑眯眯地看着她,明明是再和善不過的目光,卻瞧得人脊背發涼。
“閻王說本使命中有一劫,會遇到一名女子,那名女子的後背有黃泉劍的刺青,那便是我的劫數。本使最不喜無法掌控之事,顯然你是本使無法掌控的劫數,所以本使得先下手為強。”
“……”有毛病吧!閻王這是想讓她死嗎?
呂玉真慌張解釋:“使者您肯定是搞錯了,我後背那個不是刺青,是畫上去的!我隻是仰慕黃泉使者威名,你若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擦掉,你要找的人,絕對不是我!”
呂玉真說着就真的跑到了湖邊,也不顧及有沒有外人在,直接就扯開衣領,當着黃泉使者的面洗起了後肩的黃泉劍圖案。
可誰知,無論如何都洗不掉!這到底怎麼回事?這個刺青分明遇水就會消失!
“夫人還是别白費力氣了。”黃泉使者就像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飄到了呂玉真身後,他替她穿好衣服,還不忘将她掉落的紅色耳墜戴上。
自醒來後,呂玉真身上穿着的就是一件嫁衣,嫁衣上印着玄鳥花紋,和黃泉使者的黑袍一模一樣。
這該死的家夥,居然連衣服都替她換好了!
黃泉使者滿目柔情地将紅繩綁在呂玉真手上。
“為夫知道夫人的性子,也知道這個刺青不是真的,你也并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我在你昏迷的時候,親手給你刺上這柄黃泉劍。”
“什麼?”呂玉真簡直要崩潰了,“你知道不是真的,也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與其漫無目的地找,不然自己創造一個劫數,橫豎也隻有三年時間而已,将天道蒙混過去,本使的劫數也就化解了。”
“……”神經病吧這鬼,從未聽過劫數還能自己創造,還有天道原來也是能被蒙混過關的嗎?果然不是她這等修道界小蝦米能知曉的天機。
可是,按照閻王的描述,還有那把黃泉劍,呂玉真其實就是蕭祁的劫數。
這件事她百分之百可以确定,但呂玉真絕對不會承認的!否則按照這個黃泉使者的性子,肯定想方設法搞死她,把這個劫數扼殺。
現在她算是明白了,他為何會殺上天道宗,滅了她的宗門!根本不是為了結緣,而是要殺死能威脅自己的劫數!
呂玉真越想越後怕,她腳下不穩,差點摔進奈河之中,幸好被黃泉使者一把拽住。
“夫人看着好激動,不如我們即刻就去成親,婚書我都寫好了。”
他手中憑空多出了一份紅色婚書,還當着呂玉真的面打開了。
“這上面怎麼會有我的簽名!”
“這個呀,這個是在夫人昏迷之時,為夫握着你的手,親手寫得。”
“……”這鬼果然有病!
不過,原來黃泉使者叫蕭祁,這名字怎麼有點熟悉?算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擺脫蕭祁,倒不如先穩住他。
“那個,那我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嗎?”
“夫人請說。”
“你看我做你那劫數的替身,也是冒着生命危險的,你能不能保證一下我的安全?還有就是劫數過了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永不再見可否?最後就是,你能不能支付我一些報酬,你也知道,我比較缺錢……”
“前面兩條都可以,後面一條不行。”
“為何?使者看上去這麼富有……”
“本使沒錢。”
四個字,聽得呂玉真心裡拔涼拔涼的。
“不過本使看夫人的客棧不錯,就勉為其難幫夫人一起經營,最長兩年,定能買下夫人想要的東西。”
他說得信誓旦旦,呂玉真狐疑地望着他,心道這人除了法術高強,身份尊貴,長得驚為天人外,也沒什麼經商的氣質在。
罷了,還是先答應着,然後找時間去尋閻王,了解清楚。
“行吧,不過結親這件事,畢竟是大事,可不能随随便便的,等我告知了我的好友親朋們,再成親也不遲。”
“好。”蕭祈答應了。
呂玉真忙趁熱打鐵:“那就麻煩使者幫我看一下客棧,我要去趟閻王那裡。”
她說着就要走,不成想又被那蕭祈擋住了去路。
“夫人想逃?”
好家夥,這人的直覺還真敏銳!呂玉真如是想着,卻是換上了另外一幅表情,委屈巴巴的模樣瞧着楚楚動人。
“夫君不信任我,你我之間是結了印的,我能逃到哪裡去?我隻是去找閻王要親朋好友的投胎名單,找現在的他們來見證我們大喜的日子罷了。”
謊話張嘴就來,呂玉真竟都不覺得心虛,看來她的境界已經快趕上自己的師父了。
蕭祈聞言,并未懷疑,但卻提出要和她一起去,呂玉真急忙拒絕,稱客棧得有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