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唇輕笑,擡起下颌:“如果你真的不怕他,現在就不會隻是站在那裡。”
半晌,傅川江輕笑起來。
“遇青,你長大了。”
她不再理會,轉身回房。
關上房門,上鎖,她後背緊緊貼着門闆,胸腔還因為情緒不斷起伏着,手也止不住地顫。
這天晚上,林遇青又沒睡好。
渾渾噩噩地做夢,夢中又回到了初三的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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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出意料起晚,下公交車她一路跑,趕到教室時徐婉秋已經在門口。
“報告。”
“進來吧。”徐婉秋說,“以後提前五分鐘到教室。”
“嗯。”
林遇青走到座位,放下書包,旁邊位置依舊空着。
語文早讀,她翻開書,前桌郝潇灑轉過來問:“你看學校貼吧了嗎?”
“沒,怎麼了?”
“昨天你那段芭蕾舞的視頻被人傳上網,好多人誇你呢,昨天還有好多外校的男生問我要你的号碼。”
林遇青笑了下,說“别把我号碼給别人了。”
郝潇灑被她笑得臉一熱:“我、我知道,沒給。”
可惜在校園内那麼大規模的轟動,最後林遇青的手機号還是被不知誰洩露出去,午休後那搭讪短信就沒停過。
下午體育課。
熱身後自由活動,體育老師讓人統計運動會報名情況。
虞葵坐在樹蔭下刷手機,一中貼吧裡湧入越來越多外校學生,還有人專門發了則林遇青照片帖,從高一入校軍訓到現在,各種偷拍各種角度都有。
虞葵一邊看一邊誇漂亮一邊下載原圖保存。
“……”
林遇青手機又震動一聲,又是一條短信。
頭疼。
郝潇灑是體育委員,拿着統計表過來。
高一運動會林遇青其實沒報項目,但因為班上有人在接力跑上受傷,沒法跑最後一天的1500米,林遇青是去替人跑的,沒想到最後跑出了第三名的成績。
郝潇灑看過那場比賽,特地來找她報名。
1500米在女生中簡直是噩夢,渾身是汗、面紅耳赤,到最後倒得倒、吐得吐,太不雅觀了。
郝潇灑生怕她不答應,又是班級榮譽感,又是為難無奈,一頓勸。
偏生林遇青性格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要真對她來硬的,她能有魚死網破的倔勁兒,但一來軟的,她這張嘴就笨了。
最後沒辦法,還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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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梁樹生正在打籃球。
球場鬧哄哄,外圈圍着不少女生——大多都是來看梁樹生的。
打完一節,他出了層薄汗,汗水順着利落線條滾落,黑發濕漉,被風吹亂,少年氣十足。
“嗳,那個是林遇青吧?”旁邊,有别班男生問好友,指着不遠處羽毛球場的林遇青。
她在做熱身運動,校服短袖是polo領,第一顆扣子沒系,陽光穿透斑駁的樹葉在她身上刻下斑駁的光影,她擡手擋光,修長白皙的手指幾乎被照得半透明,泛着光。
幾縷黑色的碎發勾在白皙的後頸,隐約露出的鎖骨瘦削晶瑩,人微微往後拉筋,胸前弧度微顯,整個畫面美得像畫報,清純卻勾人。
“是她。”另一個男生回,“啧,真漂亮,尤其昨兒的舞,難怪說女生就得練芭蕾呢。”
“真的,你有沒有感覺她身上的氣質不一樣?”
“說這麼含蓄幹什麼?”男生笑起來,表情揶揄地朝人眨眼,“不就是騷麼,你沒覺得,她看人的目光特勾人,特騷。”
青春期的男生,滿腦子黃色廢料。
另一個男生也發出怪笑,頻頻點頭。
還想再說什麼,一個礦泉水瓶忽然疾速飛過來。
“砰”一聲響,正好砸在那人鼻梁,他擡手就碰到湧出的鮮血。
“誰他媽——!”
他猛地站起來,對上旁邊球場上梁樹生的眼,又深又沉,叫他瞬間止住嘴邊的話。
“你再說一句試試。”梁樹生看他,淡聲。
旁邊站着那麼多女生,那人面子過不去,讪笑着打圓場道:“抱歉抱歉梁哥,聽說你對她還挺有興趣,那身材,以後有福咯。”
梁樹生看着他,眯眼,半晌,低頭嗤笑了聲。
他朝着那男生走過去,而後拽起他衣領,向下,屈膝用力在他小腹重磕一記。
動作極為突然,毫無預兆。
男生眼冒金星,幾乎嘔出來。
“你好像還是沒聽懂我的話。”
梁樹生不耐地揚眉,重新将人提起,“對姑娘随便開黃腔,你想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