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結束後,也到了二月底,齊思遠在酉陽的公務也算進入了結尾階段。
公務忙得也差不多了,他也要料理自己的私事。
他恐阮嬌嬌吃不慣京城的膳食,讓房四跟随去京城。
房四的兒女都已成家,他妻子多年前就過世了,一人無牽無挂當即就應了下來。
看阿柯做事機靈,為人聰慧,他身邊本就缺人,決定把阿柯帶到京城,幫他打理京城鋪子的事。
他們這一去盛京,也不知何時才能來酉陽。
阮嬌嬌這邊,他一直承諾帶她去看她娘親,又怕她傷心難過病情複發。
不去祭拜心中内疚,日後阮嬌嬌恢複記憶也會怨他,這幾日,這個問題一直困惑着齊思遠。
阮嬌嬌的關系簡單,離開此地需要告知的,除了她的舅父舅母,另外一家便是她的師傅和師娘了。
他不便親自出面,決定他們離開後,讓秀兒轉告一聲。
說到秀兒,她當然想一直跟着阮嬌嬌,可她的婆家在酉陽,讓她去京城無意拆散她一門好親事。
齊思遠自不考慮。
文婆子和張婆子兩人願意跟随,齊思遠也放心,身邊有個熟人,阮嬌嬌也能很快适應陌生的環境。
這兩個月他也看出來了,文婆子本性潑辣,知道為自己主子分憂解難。
到了京城他上衙後,阮嬌嬌遇到事情,文婆子也能給她出些主意。
張婆子是個老實本分人,也算可靠。
這兩日,月桂苑除了阮嬌嬌,其他的人都在忙碌地收拾東西。
房牙的人也來了幾趟。
她便知道,這次她們是真的要離開酉陽了。
房中幫她收拾東西的秀兒總是偷偷抹眼淚,一看阮嬌嬌進屋快速轉過身去。
阮嬌嬌心中也難過,拉過秀兒說道:“你以後想我了,就給我寫信可好?”
秀兒一臉愧疚,“姐姐,你忘記了我不識字的。”
“你可以讓你夫君幫你寫,或者讓他教你認字。”
提到蔣文旭,秀兒臉頰微紅,卻是一臉幸福。
這也是阮嬌嬌不主動提起,讓秀兒随她去京城的原因。
兩人感情甚好,很多次,她都看到蔣文旭徒步半個時辰,來給秀兒送吃食和用物。
她也有心儀之人,如何不明白秀兒的不舍。
她自己是不願去京城,可為了不讓齊思遠為難,更為了兩人能相守在一起,也隻能咬牙忍下。
這晚安歇時,阮嬌嬌問道:“我們還回來嗎?”
齊思遠知道她不舍此處,也看出了這兩日她心緒不甯。
柔聲安慰道:“我們暫時不回來,你忘記了夫君說過,我的家在盛京。”
“若你實在想念此處,我元正期間陪你回來可好。”
齊思遠很少把公務上的事說給阮嬌嬌,但她知道,齊思遠公務繁忙不是一句空話。
他在酉陽時,都會經常把公務拿回來處理,何況到了京城。
阮嬌嬌心疼齊思遠,她靠進他的懷中,搖了搖頭,低聲問道:“能不能不要賣了這院子,這是我們酉陽的家。”
齊思遠把人緊緊擁着,沒有一點猶豫,“好,是夫君想得不周。”
“我們就讓秀兒和她未婚夫君照看可好?”
阮嬌嬌臉上終于露出一抹喜色,“當然好。”
賣這月桂苑還是蔣叔提醒的。
他們不是酉陽人,日後無事也不會再來酉陽。
留着這間院子,還有留人專門打理照看,遇到惡仆人不但要支付她的月銀,還得養他一大家子。
既然阮嬌嬌對此處有特别的感情,齊思遠也不在乎這些花銷。
況且留給秀兒和蔣文旭照看,阮嬌嬌和秀兒兩人也有了紐帶。
聽到齊思遠親口答應,阮嬌嬌的這幾日壓抑的心情也變好了不少。
齊思遠看她終于開顔,點了點她的鼻子,笑道:“這還不夠,你失憶前可還答應過為秀兒,為她備一份嫁妝,可不能食言。”
這下終于輪到阮嬌嬌為難,“可我沒銀子呀,怎麼備?”
齊思遠下巴抵達她的額頭,單手撫上阮嬌嬌的後腦勺,輕輕撫摸着那處疤痕,一臉愧疚。
片刻後才道:“傻瓜,我怎會讓你沒銀子了,不但有,還比往日還多了很多。”
齊思遠半個月前,就讓人在京城給她置辦了私産,也就是阮嬌嬌的嫁妝,他不想讓齊府的看輕她。
阮嬌嬌心中一喜,湊到齊思遠臉上,兩個啪啪響吻逗得齊思遠哈哈大笑。
兩人抱着一起,在床上滾來滾去打鬧成一團。
笑鬧過後,她又主動說道:“要離開酉陽了,你總要帶我去見我爹娘了吧。”
“我如今身子好着了,你不用擔心我。”
齊思遠心中微暖,他總以為她一直迷迷糊糊。
其實她什麼都知道,知道自己為難,反而安慰齊思遠她能接受不好的結果。
她那般排斥京城,為了和他在一起,她心中也默認了齊思遠的安排。
齊思遠緊緊擁着懷中的人兒,一臉感動,低聲道:“好,明日我便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