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久沉浸在複雜多變的官場,需得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才有立足之地。
早把世間一切用權力和利益估價。
誰知,身邊卻闖進來一位不計較得失,自己本就過得不容易,還見不得别人困苦的善良的傻姑娘。
她是那麼特别和真實,鮮活的樣子正好彌補了他心中的荒涼。
正當齊思遠一臉滿足,幸福微笑之時。
聽到不遠處的阮嬌嬌,聲音洪亮訓斥她的徒兒,“出劍要有力,你這樣軟巴巴地刺出去,便成了花拳繡腿。”
“做我的徒弟,絕不能耍這樣的把戲。”
說罷,她便示範起來,手上雖拿的是一把木劍,身子輕盈劍花耍得讓人眼花缭亂,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孩子們紛紛拍手叫絕。
齊思遠也是震驚不已,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不在她身邊的這些日子,她自己摸索進步了這麼多。
隻怕要不了多久,功夫又能恢複到往日。
那樣她也不再需要自己保護了,心情突然變得落寞。
不自覺地加快步子走到她身邊。
覺察到有人靠近,阮嬌嬌擡眸看了過來。看到來人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當即放下了手上的木劍,向邁步迎上齊思遠。
她笑容明媚像春日裡盛開的桃花那般嬌豔動人。
“夫君你回來了。”
在自己這些懵懵懂懂的徒兒面前,她也算有所收斂,不似往日那般莽莽撞撞撲到他的懷中。
随後,轉頭對孩子們說道:“喊人呀。”
“師丈。”孩子們異口同聲整齊得很。
這聲呼喚,讓齊思遠心中熨帖不少,他溫和地颔首一笑,“天晚了,都回家吧。”
孩子們這才不舍地陸陸續續離開。
齊思遠拉過阮嬌嬌的小手,幽怨道:“讓你好好養身子,你還教起了徒弟,他們給了你多少銀子。”
阮嬌嬌抽回自己的手,提起一旁的竹筐,裡面全都是一些粗糧吃食。
她笑嘻嘻道:“沒有給我銀子,給的就是這些。”
“明日的早膳也有了。”
聽出了齊思遠的責怪,她主動解釋,“夫君,我整日在家無事可做。一直等着你不動腦子,不動手,人就沒用了會變傻的。”
“我教孩子們習武,既能打發時間,也能讓我自己功夫漸長。”
齊思遠嗟歎一聲,提過阮嬌嬌手上的竹籃,“我是不想讓你操勞,你需要安心靜養。”
“這些東西送給府上其他人就好,早膳萬不可用這些。”
如今阮嬌嬌吃得比齊思遠還要好,早上不是燕窩粥,便是牛乳等。
人也養得粉粉嫩嫩。
歇息時,聽到阮嬌嬌在内室和文婆子說,她來了月事。
齊思遠的希望再次落空,心中有些小失望。
自從那次飲過求子水後,他便一直盼着阮嬌嬌有身孕。
甚至上次親自去過和風堂,特意讓趙大夫為她開一些益氣養血,調理身體以助孕的補藥。
趙大夫委婉提醒他,此事不能心急。
他的确急了,看着阮嬌嬌的身子一天天康複起來,她的記憶早晚都會恢複。
他了解她的性子,愛憎分明且還是一根筋。
齊思遠不能給她正妻之位,隻要兩人有了骨肉,方能留住她。
“嬌嬌,你答應我,日後記起了之前的事,無論夫君有何處不對,你都不可以離開夫君可好?”
阮嬌嬌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時,聽到擁着她的齊思遠語氣憂傷說道。
這語氣聽得阮嬌嬌心中不是滋味,瞬間瞌睡全無,她攀上齊思遠的肩頭,笑道:“我的夫君這麼好,就是你想讓我離開 ,我也舍不得。”
心道,她傻才離開,她離開了便宜的可是别人。
聽齊思漫說,京城喜歡他哥哥的女子多得很。
遠的她沒親眼所見,就身邊的章芝悠每日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
不就是想搶自己夫君嗎,她做夢。
誰敢來搶,她的功夫不是白學的。
齊思遠因她這句話,心情也好了不少。
看她呆呆的樣子,把人撈進懷中,寵溺道:“又在想什麼,此時都能走神。”
阮嬌嬌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呵呵笑道:“昨日,我聽隔壁的書生讀了一句詩,叫近水樓台先得月。”
“起初我覺得他言之有理,如今想想卻不對。”
“就算是站在樓台上,也隻能是看得清楚罷了,得不到月亮。”
話落,她撐起身子,親了親齊思遠的嘴角,狡黠一笑,“我覺得你就是那月。”
“其他姑娘是水中撈月,而我就住在月亮上,是每日抱月。”
“我才是那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人。”
齊思遠被她稀奇古怪的想法,逗得哈哈大笑。
她心裡眼裡滿是自己,齊思遠覺得幸福便是如此,若是此生一直有她做伴,他的一生也算圓滿了。
次日,齊思遠一到衙門,宋捕頭就前來禀告,“大人,娥兒招了。兇手便是受害人往日的主子,文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