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嬌嬌看着齊思遠和餘朗一步步來到自己身邊,做不出一點反應。
翠兒臨走時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明知道,她的話不可相信,可心口依然會隐隐作痛。
齊思遠看她神色疲憊,心不在焉,以為她走累了也沒多問。
接過她手上的東西,讓她在茶舍歇息片刻才回。
晚上歇息時,無論齊思遠如何親吻,柔聲細語哄她同房。
阮嬌嬌都不願回應,甚至把他差點踹下床。
齊思遠也摸不着頭腦,自己是如何惹得她了。
往日她哪經得起他撩撥,今日就和那柳下惠一般無動于衷。
整個人的狀态都不好,尤其看齊思遠不順眼。
明明給他買的東西,就是不願給他。
這些異常,哪逃不過齊思遠的眼睛。
看阮嬌嬌睡熟後,齊思遠起身來到屋外把秀兒喚了出來,“今日,你們究竟遇到了誰?”
秀兒不敢說出實情,翠兒如今還是官府的通緝犯,她不想把自己和阮嬌嬌牽扯進去。
低垂着腦袋回道:“大人,我們今日沒有見誰,那兩人隻是路過的。”
齊思遠一聽便知,她沒說實話,冷聲道:“本官竟然開了口,便不是來聽你搪塞的。”
“路過的人不少,為何隻強調兩人,還不如實招來。”
說罷,齊思遠把敞袖一摔,一臉怒色。
秀兒猛地一擡頭,一臉驚訝。不想随口一句話,竟被齊思遠瞧出端倪來。
看齊思遠發了火,秀兒吓得騰地跪在地上,不得不說出實話,“今日我們,遇到了翠兒和一陌生男子。”
齊思遠眼神微微一凝,眼底一抹銳利閃過。但很快又恢複平靜,不見一點波瀾。
随後繼續問道:“她對嬌嬌說了什麼?”
“翠兒告訴姐姐,不要太相信你,說……”
秀兒偷偷擡頭,看了眼齊思遠臉色好了許多,才鼓起勇氣說出後面的内容,“說姐姐受傷,都是你害的。”
阮嬌嬌受傷的事情被再次提起,齊思遠心口一陣刺痛襲來,悔意漫過全身。
半天後,才平複好心情,慢聲道:“起來吧,把事情根底細說與我。”
秀兒聽他語氣溫和,也不再害怕,把今日遇到翠兒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當聽到,翠兒身邊的男子攔住阮嬌嬌時,他心中不由一陣後怕和慶幸。
因為他知道,那男子的身份。
那日抓捕時,漏網之魚有兩人,翠兒和李嘉淩身邊武藝最高的侍衛。
文旭曾說過,那人功夫深不可測,他和餘朗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承想,他竟然對阮嬌嬌有如此大的敵意,隻怕對他這個知縣的仇恨就更深。
齊思遠心中驟然一緊,一股強烈的不安迅速蔓延開來。
當即吩咐餘朗和九叔,即刻動身回酉陽。
齊思遠的擔憂并不是多餘的,他們離開不到半個時辰,一黑影神不知鬼不覺就進了他們住的瑞鶴樓客舍。
那人便是齊思遠防備的元霧,他等翠兒睡熟後,才開始行動。
元霧沒有耐心一間間去去尋,兇神惡煞抓過店裡的夥計詢問。
方知齊思遠他們已離開客舍,他身邊隻帶了一個侍衛。
元霧便不用顧忌,齊思遠身邊有大批官兵和護衛。
而且他們離開不久,按他的腳力和輕功,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
雲霧的腳力是快,不到半個時辰沿着官道就出了宣陽的地界。
可他輕功再好,也是徒勞,追到酉陽的地界也沒追到齊思遠他們。
齊思遠能猜到他會找到客舍,就會防備他一路追擊。
當夜根本沒離開宣陽,而是重新找了個不起眼的客舍落腳,天剛蒙蒙亮才離開宣陽。
走的路線,也不是從宣陽到酉陽的官道,而是拐道走的培州到酉陽。
這樣一來,别說元霧隻是功夫高,哪怕他是個會騰雲駕霧的仙人,也追不上齊思遠的八百個心眼子。
回到酉陽,齊思遠把阮嬌嬌和秀兒送回月桂苑後,就急着去了縣衙。
柳芳芳的案子,文旭和宋捕頭查出了一點線索,卻不多。
宋捕頭看到齊思遠終于回縣衙,像是找到了救星,“大人,屬下和文侍衛去錢莊查了,被害人的戶頭上的銀子已被全部取出。”
“而且還是她遇害前,親自去取來的,如今銀子也不知去向。”
“詢問了她的侍女,說是她并不知情,取銀子時受害人也沒讓她陪同。”
這點,宋捕頭也從錢莊人口中得到了證實。
聽宋捕頭提到柳芳芳的身邊人,齊思遠沉思瞬間,說道:“先把她身邊的侍女關押到牢獄,過兩日後再去受審。”
“這期間,來探訪她的人都要詳加詢問。”
“随即再去查問一下,往日後院李雲兒和崔悅悅兩人,戶頭上的銀子可好在?”
宋捕頭兩眼興奮,又看到了希望,回道:“是,屬下此刻就去。”
齊思遠再處理完這兩日積壓的公務,回到月桂苑已是戌時二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