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朗給他端茶時,舍不住說道:“爺,那柳姑娘往日在後院就愛顯擺,藏不住一點事。會不會是她漏了财,遭人惦記殺害。”
齊思遠接過茶盞後,淡聲道:“我吩咐蔣叔,給她們三人設戶存錢,以備日後所需……”
忽然,齊思遠不知想到了什麼,說話聲猛地一停,吩咐道:“文旭你即刻回酉陽,速去錢莊查看柳芳芳戶頭上的存銀可好在?配合宋捕頭加緊查辦此事,盡早将真兇緝拿歸案。”
“争取在我回盛京前,給遇害者一個交代。”
“是。”文旭當即領命。
*
阮嬌嬌醒來已是午時後,看齊思遠正在奮筆疾書,她也不去打擾。
起身透過半掩的窗棂,望見外面正飄灑着細雨。
聽到這淅淅瀝瀝的雨聲,她心情也不自覺愉悅起來。
她緩緩走到窗前,低頭往樓下一看,目光被雨中的荷花池深深吸引。
雨滴打在荷葉和荷花上‘滴滴答答’好聽極了。
像迷霧一樣記憶中,好似也有類似的場景。
一片荷塘,荷塘邊的涼亭裡站着兩人。
腦中一陣刺痛,她擡手捂着額頭。
齊思遠也發現了異樣,起身來到她身邊,“可又是頭疼了。”
阮嬌嬌轉身,輕聲道:“我方才像是想起了和樓下相似的荷塘。”
“再仔細一想,頭又開始痛了。”
“可我喜歡這個聲音。”
齊思遠神色一滞,知道她說的何處,憐惜地擁住她,“喜歡聽這個聲音,夫君陪你聽。”
“從前的事,也莫要着急,會慢慢記起來的。但不要勉強,你的身子會吃不消。”
阮嬌嬌阖眼依偎在他懷中,心中一片甯靜,整個人也放松不少。
片刻後又睜開了眼,目光再次投向樓下的荷塘。
齊思遠看出她向往外面的景緻,擡手輕柔撫上她的臉頰,“今日落雨,明日我陪你去馬場可好?”
阮嬌嬌一雙清澈得如水的眸子,擡頭凝視着齊思遠。
她眼眸中滿含柔情蜜意,像是柔軟的絲線緊緊地纏繞着齊思遠。
讓他不由自主地沉淪深陷,束着他的心魄。
齊思遠用力擁緊懷中的人兒,更想時光就停在這一刻,低頭輕啄着她的嘴角,柔聲說道:“這兩日,夫君也想趁此帶你出去走走。”
阮嬌嬌搖了搖頭,正色道:“娘親說,你一年到頭隻有元正半月才算真正的休沐,平常公務繁忙,我不能每日纏着你耽誤了你的正事。”
“昨日我不好,隻顧生氣,現在想想娘親說得也有道理。”
齊思遠心中欣慰,笑道:“無妨的,我也想多陪陪你。”
阮嬌嬌看了眼桌案上他堆積的公文,又想到文婆子說的,脾氣鬧一鬧就該收一收。
适當的賢淑體貼,男人才會越來越喜歡。
“夫君你有公務處理,等雨停了,讓秀兒陪我出去走走就好。”
她之前剛醒來時整日惶恐不安,随着時間的推移,接觸的人也越來越多。
她已慢慢地适應着周圍的環境。
客舍處在熱鬧的街衢,周圍小販們的吆喝聲,還有街上人來人往的熱鬧聲。
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想下去看看。
昨日來客舍時,她就有這個想法,那時齊思遠手上有事要辦,急着出了門。
這一個月來,她日日練習武藝,她自己也增加了不少自信心和膽量。
此時說了出來,更加堅定了自己躍躍欲試的想法。
“我雖然不記事,可有功夫在身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夫君在這裡,我就不會怕。”
齊思遠看她狀态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心中自然也高興,鼓勵道:“好,我開着窗牖,就在樓上看着你。”
過午膳後,小雨停了下來。
阮嬌嬌拉着秀兒,出了客舍門口,步子從最初的小心翼翼到走得飛快。
齊思遠不放心,把餘朗留在客舍,自己則跟着阮嬌嬌和秀兒身後。
看到她這麼快能适應融入這個喧鬧的環境,心中激動,面露喜色。
阮嬌嬌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荷包,興奮對秀兒說道:“我今日要買很多東西。”
“娘親喜歡戴玉,漫漫喜歡珠花,夫君喜歡筆墨,秀兒喜歡針線,文嬸子喜歡嗑瓜子,張嬸子……”
話沒說完,又對秀兒交代道:“太多了,秀兒你得幫我記住。”
秀兒穩住心神,連連應好。
不是她不專心照顧身前的阮嬌嬌,而是身後還跟着齊思遠,怎能讓她不緊張。
齊思遠一直跟着阮嬌嬌,直到她進了一家玉器鋪子。
他也不進去,就在外面等着。
恰巧這時,餘朗追了上來,“爺,甯掌櫃來了,在客舍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