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芝悠在月桂苑住了兩日,之前怎麼也不相信,齊思遠會真正要阮嬌嬌。
直到接連兩日,都看到齊思遠早上從阮嬌嬌的廂房出來。
而且阮嬌嬌如今的吃穿用度,基本和陳氏母女一樣,
那日她到竈房去取早膳,房四正在盛燕窩。
她還以為全是給陳氏母女倆備的。
正準備帶回去時,房四忙阻止,說是有一份是給阮姨娘煮的。
燕窩珍貴,銀子再多都買不到,基本上是禦賜物。
她到齊府幾年了,每次也隻是看着陳氏她們用。
自己從沒飲過,卻不想阮嬌嬌命好,還連着喝了半月,
一切真相大白。
心中除了嫉恨,也隻能在陳氏面前委婉表忠心,讓陳氏内疚,她就還有機會。
那日陳氏呵斥了阮嬌嬌,雖沒能把她如何,可章芝悠心中高興。
此時,她正從縣衙後院拿衣物出來,一出側門差點和一位婦人撞在一起。
那婦人看到有人出來,馬上換上一副笑言,開口問道:“姑娘,你們這裡可有一位姓阮姑娘。”
章芝悠心中正氣阮嬌嬌,此時又有人打聽她。
語氣不善回答:“這裡沒你要找的人,趕緊走。”
那婦人不信,又探頭往後院看了看,嘴上也沒個把門,順嘴說道:“沒有,明月樓的姑娘說的,就在你們縣衙後院。”
那婦人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失言,把嘴一捂,不再說話。
章芝悠心中一咯噔,聽出了點頭緒,故意說道:“你定是找錯了地方,後院的姑娘都是清清白白的,怎會和那種風月的之地的人有挂鈎。”
“你去别處問問吧,娟兒,我們走吧。”
看章芝悠要走,婦人來不及多想,忙說道:“姑娘等等,我找的這個阮姑娘,小名叫嬌兒。卻是從明月樓被老鸨趕出來的。”
“不過身世清白着,還是個清倌兒了,姑娘千萬要替她保密。”
章芝悠聽到阮嬌嬌是從明月樓出來的就夠了,雖然震驚,卻也讓她高興,終于逮住了她的把柄。
心道,若是齊思遠知道了她的身世,對她隻有厭棄,那還會喜歡。
想到此,心中激動不已。
她不死心繼續又問,“你是她何人,找她作甚?”
婦人神色一愣,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強,回了句,“我隻是她家中的親戚,順路問問。”
她本就是阮紀之的老仆馬燈的一個遠房親戚,讓她打探阮家女的下落。
她一路找到蓑衣巷溫家。
陸氏一家聽了齊思遠的建議,說阮嬌嬌已遠嫁外鄉。
那婦人不信,又去明月樓打聽出阮嬌嬌如今在縣衙後院落腳。
因齊思遠叮囑過後院上下,一旦問阮嬌嬌的消息一律說沒有此人。
那婦人前兩日就來衙門後院打聽過,沒問出一點消息。
她不甘心,今日又來,卻遇到了章芝悠
章芝悠并不知情,以為自己抓住阮嬌嬌的把柄,問這問那其實已經露了餡。
那婦人也隻是嘴快,腦子并不糊塗。
章芝悠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她就猜到府上的确有這一人。
随後找了個借口,匆匆告辭離去。
回到月桂苑,章芝悠馬不停蹄找到陳氏,“夫人,芝悠有件事必須告訴你?”
陳氏看得她平常還算沉穩,今日風風火火來到自己廂房,也從榻上坐起了身。
“何事?”
屋内隻有照顧陳氏的婆子,章芝悠也不用避諱,“阮嬌嬌,她是從青樓出來的。”
陳氏氣得臉色一白,兩手一顫手上的茶水也灑了出來,冷聲道:“消息可屬實?”
“芝悠哪敢騙夫人,更不想讓大公子一直被蒙在鼓裡。”
她一臉誠懇,其實心中早已樂開了花。
*
齊思遠和阮嬌嬌這邊,因為一場臨時起意的房事打亂了阮嬌嬌出遊的計劃,她周身酸痛,也無心去騎馬。
而且外面又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兩人隻能窩在客舍。
阮嬌嬌也累得不行,抱怨兩句,卧在他的肩頭睡着了。
齊思遠輕輕把人放到軟枕上,讓她舒服地安睡。
自己則起身到了餘朗和文旭的房中。
餘朗神色黯然,回禀道:“爺,方才宋捕頭傳信說,臨水巷今日一早發生了一起命案。”
聽到臨水巷,齊思遠神色微怔,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預感,開口問道:“可是往日後院的姑娘出了事。”
文旭當即回道:“是往日月華苑的柳姑娘,被人害了。”
他知道一般的案子,宋捕頭不會特意傳信,定是與他有些牽連。
而他送給後院那三位姑娘的宅子,其中一處就在臨水巷。
齊思遠心中也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