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大人出府,也定和他的母親有關。
她照顧阮嬌嬌也快有月餘了,看齊思遠那般疼自己女人,雖說是外邊的。
隻要抓住了男人的心,日後回府也是早晚的事。
她想好好跟着阮嬌嬌,阮嬌嬌如今迷迷糊糊啥事不知,她就得在旁邊提點着。
阮嬌嬌愣了愣,半晌後問道:“嬸子,這個法子能成嗎?”
“好姑娘,嬸子不會騙你。”
“大人,回來你試一試。”
“男人對你再好,你不把身子給他,是交不了心的。”
“而且,你是他後院的人,也實屬正常。”
文婆子的話,阮嬌嬌不是全懂,為了抓住齊思遠她願意一試。
白日她便沒再出門,而是拿着這本小人書從頭到尾仔細翻看。
*
這四五日,齊思遠帶着自己母親和妹妹遊遍了酉陽各處有名的地方。
甚至還去了酉陽的鄰縣培州,宣陽等江南之地。
陳氏還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沒了負擔玩得也盡興。
初九這日,一家人正好到了宣陽賽馬場遊玩。
陳氏坐在看台上有兩個丫頭陪着,齊思遠親自上陣教自己妹妹騎馬。
齊思漫學得很慢,既怕摔下馬,又嫌自己動作不文雅。
看到馬場上英姿飒爽的姑娘們又羨慕得很。
齊思遠雖然性子溫和,可不是對誰都有耐心。
兩圈下來也不願再教,讓文旭喊來一個女騎師親自教授。
自己則有些心不在焉漫步在馬場。
不知不覺就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目光遠眺不知在看什麼。
文旭跟在他身後,也不打擾他。
突然,不遠處傳來孩子的哭聲,齊思遠轉身一看,就見一個四五歲的孩童正哭着呼喊自己的爹娘。
他仔細辨認着身邊路過的每一人,站在原地不敢走動,目光膽怯。
幸運的是,不久後他爹娘找到了他。
那孩童抱着自己爹娘大哭,嘴裡連連埋怨,“爹娘,你們去了何處,我好害怕呀!”
一句‘好害怕’,讓齊思遠的心口一陣抽痛,想到那日阮嬌嬌醒來後也是這般,舉目無親時她緊緊抓住了自己。
這幾日,他特意不去想她,白日還好,身邊有他娘親和妹妹,晚上卻極為難熬。
身邊沒有了她難以入眠,尤其是在夜深人靜時,總會下意識去想着她白日會不會找他,有沒有好好用膳。自己幾日後回去,她會不會已經忘記了自己。
一想到她有可能會忘了自己,把自己當成陌生人,齊思遠又忍不住心中生急。
好在他性子一向沉穩,知道是自己的心魔所緻。
此刻,他好似又看到了阮嬌嬌那日醒來後的樣子,害怕無助迷茫。
她唯一信任依賴的人隻有他。
自己是一個正常人,為了躲避那些他不能自控的情愫,把她一個記憶全無的女子扔在那個小小院子裡。
齊思遠不再猶豫,對文旭吩咐道:“告訴夫人和姑娘我們要立刻回酉陽。”
文旭隻是愣了片刻,當即應下去辦。
一路緊趕慢趕,到酉陽已是申時時分。
回到月桂苑天色也漸漸暗下來,齊思遠把陳氏她們送回廂房,也沒多作解釋。
就急着離去。
陳氏早看出了齊思遠匆匆回來的根源,更看清了這幾日自己看到的都是假象,她不得不出聲提醒:“齊兒,記得晚上回自己房中歇息。”
齊思遠急促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卻沒有停止,也沒有回陳氏的話。
一進阮嬌嬌住的如意閣,看餘朗也不在,院内冷清沒有一點聲音,他心中有些着急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走到門口,終于聽到了房中的說話聲,“姑娘,這天都黑了,大人定不會回來,我們明日再去巷子口等可好?”
昨日阮嬌嬌在屋内歇了一日,今日又開始出府找人。
文婆子和秀兒在竈房煎藥,屋中就隻有張婆子伺候,她一向嘴笨勸不動阮嬌嬌。隻好讓她穿厚實些。
“嬸子,那日我又看到了另一條小道,說不定他會從那裡回來。”
齊思遠周身好似被暖陽包裹,胸膛微微起伏眼眶有了淚花,他努力平複着自己激動的心情。
自己不辭而别的這幾日,她不但沒有忘記自己,還出院子去等他。
心中既自責又心疼。
迫不及待想見她,哪怕就這短短的兩步路也覺得很長。
房門虛掩他,齊思遠急不可耐進屋,阮嬌嬌則風風火火往外沖,毫無預兆兩人猛地撞在了一起。
齊思遠趁機把人牢牢抱在懷中,反應過來的阮嬌嬌擡起滿是淚痕的臉龐。
眼中滿是委屈和埋怨。
齊思遠自責不已,輕聲道:“嬌嬌,我回來了。”
阮嬌嬌又氣又惱,在齊思遠擡手為她抹淚時,她用盡力氣把齊思遠推出了屋内,并‘砰’的一聲把房門重重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