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都是屬下的錯。”
餘朗也忙上前查看,“爺,可有燙到你。”
齊思遠推開了餘朗,搖頭示意無礙。
“表哥,我不是有意要傷你的,我是要潑是那個狐狸……”
齊思遠厲聲打斷道:“胡亂,她是我的人。”
一句話,驚得院中的幾人再次愣住。
尤其是阮嬌嬌當場傻眼。
旁邊的翠兒則是一臉雀躍。
晚上歇息時,齊思遠終于開口問文旭,“你冷着她也沒用,她對你多年的心思豈會輕易改變。”
“若是你無意,我有辦法讓她死心重新嫁人。”
文旭雙眼含淚明顯不舍,“爺,屬下身份卑微,配不上表姑娘,你讓她回……”
到後面卻是哽咽難語。
就連餘朗也是臉露哀傷,為文旭難過。
齊思遠心中有些自責,若是文旭這些年不跟着自己留在京城。
或許以他舅父對陳玉彤的寵愛,說不定真會讓自己女兒嫁給文旭。
“既然你心中有她,此事我會親自去信向舅父陳情。”
“他若願意,大抵明年我們便能回京。我會托人在宮中為你謀一官職,待那時你就能向舅父求親。”
“不,屬下在老太爺臨終前發過誓,一輩子效忠爺。若是爺讓屬下自立門戶,屬下甯願一輩子不娶。”
齊思遠拍了拍文旭的肩膀,笑道:“你和餘朗一輩子都是我的兄弟,日後我也離不得你們,何來自立門戶一說。”
“此事,你也不用瞞着表妹,讓她好解開心境,她也不會像今日那般糊塗行事。”
聽到此,餘朗和文旭兩人都是一喜,臉上神色激動。
“是,多謝爺,爺的恩情屬下一輩子都還不清。”
餘朗下意識接道:“爺才不會讓你還,多看着表姑娘些,那阮姑娘可不是……”餘朗想起今日齊思遠的那句話,無疑承認了阮嬌嬌是他後院的人。
這麼多姑娘,能得他們爺親口承認的也隻有阮嬌嬌一人了。
他雖對男女之事不懂,可一想到,齊思遠主動為阮嬌嬌擋滾水那一幕,覺得還是有些不同了。
也不敢再編排阮嬌嬌,悻悻住了嘴。
陳玉彤和文旭兩人說開後,她整個人也變了不少。
不整日圍着文旭轉了,卻日日跑到月華苑來找阮嬌嬌賠禮。
阮嬌嬌把她視為和秦鳳鳴是一路人,也不咋搭理她。
陳玉彤就追着阮嬌嬌悄悄喊她‘表嫂’。
羞得阮嬌嬌面紅耳赤。
“表姑娘,這話可不要亂喊……”
“說我亂喊,那這是什麼?”
陳玉彤快速從阮嬌嬌的袖套裡扯出一條汗巾帕子出來,邊角處繡着‘允執’二字。
那日她就依稀看到了這個汗巾上的字,就有些懷疑,今日搶過來一看果真沒錯。
阮嬌嬌想去搶,已是來不及。
“允執就是我表哥的表字,這帕子上的針線活一看就是我姑姑繡的,你還想抵賴。”
阮嬌嬌腦中一片空白,上次還在安慰自己是大夫留下的裹傷布,如今被陳玉彤當即揭開,避無可避。
這樣一說讓她更加确定,上次自己肩膀處的傷,就是齊思遠為她上的藥。
那她和齊思遠是不是也算有了肌膚之親。
她趕緊搖了搖頭甩掉那些雜亂的念頭,随口敷衍道:“那是上次奴婢在路邊撿的,即是你表哥的,就勞煩表姑娘還給他吧。”
“嘿嘿,這個忙我幫不了,你自己去換吧。”
說罷像發現了寶貝似的興奮,把汗巾扔給阮嬌嬌,帶着自己的丫頭溜之大吉。
男子的汗巾和女子的手帕都是貼身之物,被陳玉彤當即嚷開,阮嬌嬌也是有口難辯,猶豫片刻,還是決定還給齊思遠本人。
她趁着翠兒和秀兒歇下時,獨自一人來到文清閣。
走到門口看到齊思遠屋内的宮燈還亮着,她又躊躇不前待在原地。
想到那日就是在這院中,齊思遠不但為他擋去一盞滾水。
還當作衆人承認,她是他的人。
想到這些,阮嬌嬌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口處,又泛起陣陣波瀾。
她深知齊思遠對女子的薄情玲珑就是最好的例子,可往日種種對她的愛護又是為了什麼?
她無權無勢,也沒什麼可圖的。
若是以往,她會大大方方還給齊思遠。别說汗巾,隻怕是齊思遠的袴褲她眼都不會眨一下。
可如今,她意識到自己對齊思遠的心境變了,好似就沒那麼坦然。
害怕齊思遠問她,為何到此時才記得還給他。
更害怕,齊思遠誤解她想一直留在自己身邊,隻是因為被他表妹發現了才願意歸還。
餘朗出來打熱水時,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扭扭捏捏的阮嬌嬌。問道:“阮姑娘你何時來的,可是找大人有事?”
“沒……沒事,”
到了關鍵時刻,阮嬌嬌又打起了退堂鼓。
“既然來了,陪本官去後院走走吧。”
阮嬌嬌一回頭,就見齊思遠不知何時已到了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