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齊思遠周身貴氣,拿出鋪子中最貴的一件問道。
“不是我選,給她多選幾套顔色暗沉的衣袍。”齊思遠指了指阮嬌嬌,說道。
阮嬌嬌和掌櫃都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地看向齊思遠。
直到他再次開口提醒:“還請掌櫃莫要拖延,在下還有要事。”
反應過來的掌櫃連連稱是,忙着去給阮嬌嬌挑男裝。
片刻後,掌櫃便抱出一大堆灰不溜秋的長衫和短袍。
阮嬌嬌當場黑了臉,“奴婢不想穿這些醜衣服。”
齊思遠溫和神色立馬一冷,嚴肅道:“阮嬌嬌,你别忘記自己的身份是我的護衛。”
阮嬌嬌氣不過,終于頂了一回嘴,“那為何,你不讓餘護衛和文護衛穿這些色的。”
齊思遠被噎得一怔,而後語氣涼涼說道:“速去把衣袍換了,耽誤了要事,可是要罰的。”
無奈,最後阮嬌嬌選了件長衫。
看到阮嬌嬌頭上的綠帽子,齊思遠心中一堵,下意識便想到秦鳳鳴。
再次說道:“帽子換個顔色。”
這一回,阮嬌嬌終于急了争辯一回,“我就喜歡這個綠帽子,身上就這麼一個亮色都不成嗎?”
然而,齊思遠這次不留一點情面,霸道呵斥道:“不成,去換。”
吓得掌櫃都是一抖。
趕到洪府時,受邀的客人都已陸續到達,洪府門口以及周圍塞滿了馬車。
人聲鼎沸熱鬧不已。
随着門口迎賓的家主高呼一聲;“知縣大人到。”
喧鬧的庭院頓時安靜下來,在場的富戶們個個迅速起身,向門口走去迎接。
簇擁着齊思遠來到洪府正院。
大家紛紛擡手施禮,齊思遠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微微颔首後與衆人客氣寒暄。
阮嬌嬌緊靠在他身後,目光也在齊思遠的周圍來回查看。
她身子本就嬌小,人太多差點擠出人群,急得她一腦門子汗。
這時齊思遠後腦勺像長了眼睛一般,伸手把阮嬌嬌拉到了自己身邊。
齊思遠被安排到主位後,衆人也才各自落座。
阮嬌嬌本以為,今日可以看到玲珑。
從洪老爺口中才知,魏刺史帶着新夫人去了盛京,參加他嶽父的生辰。
這樣看來,至少玲珑在魏家不會受夫君冷落,她也替玲珑高興。
開宴後,富戶們一擁而上向齊思遠敬酒。
齊思遠稍後回去還有公務處理,客氣婉拒:“今日壽星是洪老爺,本官可不能喧賓奪主。”
有了齊思遠這句話,客人們又把酒杯轉向主人家這個壽星。
氣氛好不高漲,各位富戶忙着觥籌交錯。
齊思遠才能抽空舒口氣。
他擡眸看向身後的阮嬌嬌。
隻見她小小的腦袋上戴了一頂大大的帽子,蓋住了她白皙圓潤的額頭,兩隻眼睛警覺地打量着四周。
她做事認真不會偷懶,雖易怒沖動,可齊思遠幾次遇險,她都拼盡全力沒讓他受一點傷。
身邊有這麼個小小的人兒,除了讓齊思遠安心,也讓他于心不忍讓她看着别人吃。
與周圍同桌的客人閑聊幾句後,聲稱有公事要忙,就告别了洪老爺和衆人。
随後吩咐九叔走正街,路過林記糕點鋪時,又讓九叔停了馬車。
“大人,怎麼停車了。”
阮嬌嬌可記得,他說還有公務忙。
“本官不喜太過油膩的膳食,方才用了幾口,腹中有些不适。”
“你去替本官買些糕點來,選你平常愛吃的口味就好。”
阮嬌嬌心中疑惑,心想他方才也沒用什麼膳食。可她心眼實,不會去深究,麻利下車去鋪子選了幾個她平常愛吃的口味。
快速回到車上。
拆開後拿到齊思遠跟前,“大人,你嘗嘗。”
齊思遠順手拿出一塊後,對阮嬌嬌說道:“你也吃吧,給九叔也拿一些。”
“是,多謝大人。”
阮嬌嬌撩開簾子給九叔挑了兩塊,她本就餓了拿着糕點就吃起來。
一邊吃,還一邊給齊思遠介紹起林記鋪子的其他糕點來。
完全沒注意齊思遠根本沒用,目光緊緊鎖在她臉上,認真地聆聽她說話。
忽地,馬車又停了下來,接着就聽到九叔在車外回禀道:“大公子,前面不知發生了何事,車架擁塞。”
齊思遠回去是真有公務處理,果斷回道:“改道吧。”
“是。”
九叔來了酉陽半年多,對路線也比較熟悉。
他走的是一條巷子口,繞過去穿過一片林苑就到了縣衙。
車上齊思遠和阮嬌嬌,也并沒因為改道有什麼變化。
一個正悠然的倚靠着車壁翻閱書籍,一個津津有味地埋頭吃着糕點,連着嘴角的糕點碎屑都要舔掉。
誰也不打攪誰。
阮嬌嬌肚子填飽後,才發現糕點都如數進了自己的肚子,而齊思遠一口都沒吃。
終是後知後覺明白過來,齊思遠特意是為她買的。
她心頭一股暖流閃過,方才逼迫她買衣袍的不快也煙消雲散了,她慢慢挪到齊思遠身邊,對齊思遠微微一笑,輕聲道:“多謝大人。”
齊思遠從書籍中擡起頭來,有些茫然。
就在這時,一支發射的箭矢破窗而入,阮嬌嬌眼疾手快一個閃身,拉着齊思遠匍匐在了地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