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朗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齊思遠再次開口,确定道:“救阮嬌嬌。”
“可是……爺,”餘朗十分不解,擔心不已。
齊思遠眉頭微蹙,語氣冷冽重複道:“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主子發了話,餘朗也不敢再違抗他的命令,把那剩下的一顆解毒藥丸喂給了阮嬌嬌。
每日去靜心寺的香客不少,不久齊思遠就在中途攔下一輛馬車,讓餘朗送玲珑回縣城醫館救治。
餘朗把玲珑帶到縣城和風堂救治,幸運的是玲珑命大被救了過來,醒來後人隻是有些軟弱無力。
那大夫也算是醫術了得,直言再晚來半個時辰,神仙下凡也是無力回天。
齊思遠等阮嬌嬌清醒後,才帶着她回府。
兩人對她們暈過去後發生的事,也是一概不知。
八月初十,是屈玲珑與魏何大喜的日子。
因知縣後院不寬敞,齊思遠在酉陽這邊認識的人,也僅僅限于官場上的。女方這邊委婉拒絕了客人上門。
玲珑一襲大紅的嫁衣,臉上不見幽怨,反而有一絲淡笑。
魏府老早就派人,來為她梳妝。
此時玲珑頭上戴滿了珠翠玉簪,珠光寶氣,美的有些不食人間煙火。
她氣色也不錯,看來是真想開了。
院子和她的廂房中放滿了她的嫁妝,皆一片喜氣。
大的櫥櫃放不下,還擺在了院外。
男方家的迎親隊伍還在路上,後院的幾位姑娘,除了章芝悠忙得騰不開手外,其餘四人都湊在了玲珑的房中。
個個心中羨慕,齊思遠為玲珑備了那麼多嫁妝。
阮嬌嬌幫不上什麼忙,就在一邊聽她們笑鬧。
柳芳芳坐在一側,把玲珑從上到下端詳一番,“玲珑姐姐,你真美!”
李雲兒和崔悅悅對着玲珑也是一頓誇。
玲珑被幾人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轉頭看了眼安靜的阮嬌嬌。
腦中又不自覺地浮現出,那日去靜心寺,齊思遠對阮嬌嬌的微妙變化。
心中暗道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她笑吟吟說道:“你們的眼睛都隻盯着我這裡了,要說這裡最好看的人,還是我們身後的人吧。”
三人紛紛轉身,看向阮嬌嬌。
霎時間,她們都沒說話了。
尤其是看到阮嬌嬌胸前鼓鼓的地方,比原來豐盈了不少,都覺得疑惑。
阮嬌嬌被幾人看得有些不自然,把身子側了側。
柳芳芳不相信地走到阮嬌嬌面前,作勢摸向阮嬌嬌的胸前,“你吃什麼了,這處長得這麼快。”
阮嬌嬌躲得快,臉色通紅,背過了身去。
不是長得快,是她之前一直束着胸。
往日在明月樓怕人占便宜,在縣衙要保護齊思遠,又覺得礙事行動不方便。
這些日子她在後院不用顧忌,就沒再束胸。
平常都穿着寬大的褙子,今日圖喜氣穿了身的束腰襦裙便十分明顯。
李雲兒也打趣道:“你在我們幾人中年歲是最小的,就不能長滿些嗎?”
三人又捂着嘴呵呵笑個不停,就連玲珑都是臉色一紅。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喧鬧聲,片刻後就聽管事在外宣道:“迎親的到了。”
接着一身紅衣的喜娘大步進來,忙吆喝起來:“時辰到了,新娘子還不快些蓋上蓋頭。”
一陣手忙腳亂把玲珑送了出去。
魏何今日一身喜袍,比以往年輕英俊了幾分,他緊緊握着玲珑的手,在正廳拜别齊思遠後。
走出縣衙後院,玲珑被扶上花轎。
隆重熱鬧的迎親隊伍像長蛇陣一般,慢慢走出巷口。
後院又恢複了應有的安靜。
齊思遠也得空到衙房處理公務。
誰知,到衙房還不到一盞茶的工夫,阿柯就來禀報:“大人,秦世子來了,在客房等你。”
文清閣的廂房中。
秦鳳鳴跷着二郎腿,一臉不悅坐于剔紅的官帽椅上。
昨日,他随他父親在培州巡查店鋪。
在茶樓聽到魏刺史今日要迎娶齊思遠的一個丫頭為妻,心中當時就慌了,連夜從培州就趕了回來。
氣得秦侯爺在原地跳腳,卻也無可奈何。
回到府上,他急着沐浴後,換了一身長衫就趕來了。
一到縣衙,就問接待他的餘朗,魏何娶的人是何人?
聽聞不是阮嬌嬌,臉色才好看了不少。
但他心中一直堵着一口氣,那日阮嬌嬌拉着齊思遠就走的陰影,這些天一直在他的腦海出現。
心中氣憤阮嬌嬌對他的冷漠,同時對齊思遠也生了怨氣。
“你的主子就這麼忙,本世子都等了這大半天了,也不見他的人。”
餘朗為秦鳳鳴沏好茶後,恭敬回道:“世子稍等片刻,我們大人馬上就來。”
“别用這些借口,本世子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
說話間,齊思遠大步而來,語氣客套臉上挂着淺笑,擡手施禮,“下官來遲,還請世子恕罪。”
秦鳳鳴不喜歡他們文人彎彎繞繞的一套,直言道:“齊大人,本世子今日來,就是問你要一人。”
齊思遠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眸色微沉,并沒接話茬。
秦鳳鳴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怕他不願,直接挑明:“那人就是阮嬌嬌,今日你就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齊思遠的笑容又挂在了嘴角,和聲道:“回世子,阮嬌嬌她是下官府上的侍女,就算下官願意放人。世子覺得,依她的性子會和你走嗎?”
秦鳳鳴心道應當不會。
一聽阮嬌嬌隻是他的侍女,意思并不是他的後院的女眷,暗道那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