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讓他願意在處理公務時,生出了幾分耐心對她這個無關的人解釋:“失蹤的姑娘,本官自會找回來,是本官的職責所在。”
“你做好自己的差事就可,其他的莫要多想,想了也沒用。”
“這件事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
話都說得如此了,阮嬌嬌也知道,齊思遠是不會采納自己的意見。
低頭悶聲回道:“是,奴婢知道了。”
不久後,宋捕快帶來一個蒙面的婦人,她站在關押犯人的門口,在門封處看了幾眼後,
對宋捕快搖了搖頭。
送走那婦人,宋捕快到齊思遠跟前來複命:“大人,那人不是曹八斤。”
方才那婦人就是宋捕快口中,娘家在紅葉村的嬸子。
而後,齊思遠支開了宋捕快等人,連阮嬌嬌都隻讓在院中等候。
他一人進了雜房。
被綁着的漢子看到齊思遠進來,兇神惡煞地盯他,就是不說一句話。
齊思遠坐到屋中的高凳上,冷聲開口:“自從你落入陷阱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沒有退路了。隻有招供,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那人臉色白了白,罵道:“呸,奸詐的小人,你休想從老子口中撬出一點你想聽到的。”
齊思遠淡笑兩聲,涼薄的聲音帶着寒意,“不用撬,本官已從曹八斤的家中得知了你們的消息。”
那人瞪大雙眼看着齊思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接着又強裝鎮定回道:“曹八斤是何人,老子不認識。”
“你不認識他,誰人給你們帶路來蓮花村,她昨夜不是逃了嗎?”
那漢子徹底慌了,他開口問道:“是不是他婆娘說的。”
抛磚引玉,兩句半真半假的話,就讓面前這人露了餡。
他心道,自己的猜測果然都是對的。
齊思遠趁對方徹底慌了神,繼續說道:“若是你不想被人滅口,願意配合我們。此刻本官派人送你回縣衙牢獄,等待案子受審那一日。”
“反之,本官也不會對一個冥頑不靈的人,浪費時間。”
看那人遲遲不回應自己,齊思遠便起身離開,腳還沒踏出門檻。
那漢子卻大聲說道:“我招,我全的招。”
巳時,靜心寺。
玲珑和芝悠兩人燒香拜佛後,緩緩走出大殿。
“姐姐,你剛剛沒有給公子求平安符嗎?”玲珑今日心情很好,一整日都挂着笑容,她柔聲問道。
比起玲珑的愉悅,章芝悠就顯得有些郁郁寡歡了,語氣也有些失落,“爺,有你的平安符就夠了,再說了我的,他也不會在意。”
今日她能來靜心寺,說起來都是托玲珑的福。
玲珑才一說,齊思遠就答應了,還讓她作陪,餘朗親自護送。
芝悠心中有怨,也不能明說,一直以來她就知道,齊思遠對玲珑不同。
玲珑自覺失态柔柔一笑,岔開話題:“本來我打算十五那日來,人多熱鬧,誰知,公子卻讓我們今日初十就來。”
章芝悠心不在焉回道:“他也是為你好,那日人山人海,我們根本就擠不進來。”
餘朗看到兩人從殿内出來,忙跟了上去,欲帶兩人回府。
還沒出院門口,就聽到身後有人喚他們,“三位施主請留步。”
三人齊齊轉身,看見寺中的小師傅追了上來,“你們可是縣衙的人。”
也不等她們回答,那小師傅又接着說道:“有位貴人備了齋菜,要小僧來請二位姑娘前去。”
芝悠和玲珑都有些猶豫,平常她們很少出府,到了酉陽也沒結識過府外的人。
正要婉拒,餘朗卻先一步開口:“二位姑娘,不妨去看看,應當是大人的識得的人。”
“貿然拒絕,又失大人的顔面。”
餘朗都發了話,兩人也不再拒絕。
三人被小師傅帶到一處叫相宜居的客院,院中還種了清香宜人的玉簪花。
此時正是開放的時候,為清幽的院子增添了不少高雅之氣。
小師傅口中的貴人,是一位年約六七十歲的老婦人,身穿一件輕薄的绉紗對襟褙子,氣質溫婉端莊。
“老夫人,小僧把客人帶來了。”
一位老嬷嬷,把三人帶到老夫人身邊。
老夫人的目光直直盯着玲珑,好似眼都舍不得眨,嘴中喃喃說道:“太像了,太像了。”
芝悠和玲珑忙向老夫人施禮。
芝悠開口問道:“我姐妹二人冒昧打擾,不知老夫人是……”
“母親!”
這邊話沒說完,就聽到一陣沉穩的聲音傳來。
玲珑回眸,眼前便出現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
他的目光看到向玲珑那刻,眼眸瞬間睜大,瞳孔中閃爍着難以置信的光芒,嘴唇微微顫抖着。
像瘋了似的撲向玲珑,抓住她的雙臂輕聲喚道:“宜兒,是你嗎?”
和他往日威嚴謹慎的做派完全不一樣。
餘朗一把扯開魏何,大聲道:“魏大人,你認錯人了,她是玲珑姑娘。”
玲珑吓得縮在芝悠的旁邊,一動也不動。
餘朗臉上怒氣未消,對老婦人施禮後,護着兩人離開。
魏何還想再追,被他母親叫住,“兒呀,那的确不是相宜,你認錯人了。”
魏何有些挫敗也自知失禮,可他不甘心。他日日思念連兩鬓的頭發的白了。
那怕清楚,對方隻是和自己亡妻長的相像而已,他也不願放棄。
“兒呀,母親一到寺裡就看到那位姑娘,為此才把人請到這裡來的。”
“都怪你,把人給吓走了。”
這時,魏何對着三人剛剛離開的方向,笑道:“無妨,兒子能找到她。”